梅落见她雨过天晴才终于送了一口气,就说她不爱回圣手宫里去住吧,整天应付这四个老顽童就能够让她筋疲力尽了,别说还有那么多日常杂务需要处理。
梅落终于把四个老顽童长老搞定了,请到屋子里坐好,又接受了其余宫中属下的见礼,顺带着接收了若干委屈埋怨的眼神控诉。
终于把这一团乱都处理好了之后,梅落才得空问出自己的疑惑。
“风笑天,你给我好好说说这到底都是怎么回事?”她可没忘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小天,除了他还有谁能联系到这些人。
“哥哥,你也给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前几天你和娘亲说话时瞒着我的就是这件事啊?”甜甜小妞也撅着小嘴不乐意地说到。她虽然小,可记性却不差,一直记得新爹爹刚到他们家时,娘亲和哥哥两个人说到某处时神秘地停下来不说了,后来她不停地追问哥哥,可是哥哥只告诉她那是娘亲的一些私事,还说娘亲有一帮手下。可是现在的情况却让她觉得事情绝对不向哥哥描述地那么简单,而且哥哥看起来与那些人很熟悉的样子。她有一种被娘亲和哥哥排除在外的难受感,眼圈都红了。
梅落这时才想起来自己一直都没有告诉甜甜她与圣手宫的事,因为在她心目中,甜甜是真正的天真又单纯的小孩子,大人的世界她不需要那么早去了解,而小天即使吃下了他的忘忧散也依然早熟地吓人,加上为了使他更好地拥有报仇的实力,她从来都是把他当做成年人来操练的。
可是现在她发现宝贝女儿好像因为这事不开心了,于是赶紧低声和她解释了一番,并且决定找个合适的机会把小天的事情一并告诉她,不能再让她有被排挤的感觉了,小孩子的情感是很脆弱的,一旦被伤害了想要再修补好就难了。
小天也是担忧地看着甜甜难过的小脸,急忙哄她,“甜甜,你别生气啊,以后哥哥一定什么事情都告诉你。”
寒城墨也加入到哄孩子行列里来,“甜甜,别不开心了,笑一个,爹爹给你买糖吃哦。”
甜甜感受到三个人对自己的关心与在意,心情一点点好起来,但是却语带警告地说:“你们以后如果有什么事情再瞒着我的话,我就再也不和你们好了!”
几个人连忙举手保证,甜甜这才破涕为笑。
圣手宫的众人是第一次与甜甜见面,都喜欢的不得了,各种礼物像不要钱似的往她面前堆,小家伙乐的都合不拢嘴了,刚才的不愉快就全都抛到九霄云外了。
梅落在问过小天之后才知道这孩子也真的是够心细如发的了,做事情很周到,刚才自己那么冲他发火有点冤枉了,虽然他有一点小恶作剧,但还是帮了自己的大忙的。
原来自从寒城墨宣布大婚日期定在六月二十六之后,小天就派人给圣手宫送信了,让他们收到消息就立刻赶来京城。虽说寒城墨一手包办了成亲的全部事宜,但是小天总觉得娘亲出嫁是大事,自己总该尽点心出点力,给娘亲个惊喜什么的。而且他敢肯定,娘亲压根就没想起来应该把成亲的消息通知给圣手宫。
巧的是,圣手宫的众人今天刚刚到,梅落就召集众人要宣布事情,小天便安排他们在屋外等候,想要给他娘一个大惊喜。哪曾想梅落竟然宣布婚期提前,然后他才临时起意那个恶作剧的,一方面是想逗逗他娘亲,另外一方面也是想考验一下寒城墨会为梅落做到何种程度。
梅落听完小天的解释,非常感动,有这样一个聪明能干又事事为她着想的好儿子,真是她几辈子修来的好福气呢。
接下来梅落为寒城墨一一介绍了宫中众人,当然,是在忽略了某些杂音的情况下才艰难的完成的,那些杂音里主要包括的是沈季康和白明轩的各种不满的抗议。
寒城墨见到这里的事情都处理的差不多了,就提出要带梅落去见见他的师父,顺带为他送喜帖去。
梅落还是第一次听到寒城墨提到自己的师父,很是好奇,“阿墨,你的师父是谁?住在哪里呢?”
随着他们前进的方向越来越接近某地,梅落对于寒城墨师父的好奇也越来越浓了,难道他师父住在那里不成?
当他们乘坐的马车终于在一座建筑前停了下来的时候,梅落不可置信地看着寒城墨,“阿墨,你别告诉我你师父是个道士?”因为这里正是龙运王朝最着名的道观——无量观。
寒城墨无比疑惑地说:“是啊,难道我没有告诉过你吗?”
梅落使劲儿地点了点头,“很明显,是这样的!”
寒城墨顿时觉得有点歉疚,“抱歉落儿,我一直以为自己告诉过你我师父是个道士的事情了。”
“嗯哼,你以为?敢问寒大公子,寒小王爷,你是未老先衰地得了健忘症不成,这么重要的事情你都不记得了?”
梅落得理不饶人,故意揪住问题不放,寒城墨只得使出浑身解数一顿好哄才终于使得她重展笑颜。其实她本来也没有多生气,知道寒城墨肯定不是故意的,只不过她就是爱看寒城墨在乎自己的紧张模样,所以才故意为之的。自从认定了心里的那个人之后,她连一向不屑一顾的耍小性子都喜欢上了。
他们在门前打情骂俏的这一会儿工夫,道观的守门小童已经进去通传了,寒城墨的师父此刻亲自迎了出来。他看到寒城墨时是满面带笑的,可是再一见他正在低眉顺眼地哄一个女子开心,心里立马觉得不痛快了,脸上也挂了霜。
“墨儿,注意你的身份与形象!当众与一个丑颜女子卿卿我我,传扬出去,成何体统?”
寒城墨一愣,印象中的师父从来不曾有过这样的言行啊,今儿个是怎么了?
梅落却是斜着眼睛瞟了一眼门口走出来的道士一眼,心下了然,这是看不起自己的容貌呢。对于如此肤浅之人,梅落是嗤之以鼻的,即使他是阿墨的师父,她也不会对他多尊敬半分,于是把头转到一边,欣赏起周围的风景来。
寒城墨看到自己最重视的两个人竟然刚一见面就闹得不亦乐乎,顿时觉得很头大。可是这件事情上,落儿并没有错,是师父以貌取人惹恼了她的,所以寒城墨只能打着哈哈先劝师父。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许久未来探望师父,不知您老人家身体可好?”说罢,还毕恭毕敬地朝他深施一礼,那道士的面色也跟着缓和了不少。
梅落心底暗暗讽刺寒城墨:“哼,竟然拜一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人做师父,还称呼他为老人家,真不知道阿墨是怎么想的!难道那牛鼻子老道有什么过人之处吗?看来他那一身好功夫应该不是眼前这个人教的了。”
梅落这么想是因为那个道士看起来也就三十多岁,斜眉凤目,宛若女子一般柔美,妖孽地很,她很是不明白寒城墨怎么会拜这样一个人为师的。一直以来她都以为他师父是一个避居世外的老头子,哪曾想竟会是一个妖孽的道士啊。早知这样,她就在路上好好打听一番他和他师父之间的各种故事了,现在倒好,一见面就被人家赤裸裸得鄙视了,而自己却对人家一无所知,连想反击都无从下手,看来只能先观望一阵子了。
梅落心中打定主意之后就不再四下看风景了,而是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个道士身上,观察着他和寒城墨之间的交流与互动。
“墨儿,你已经有个把月没来过这里了,是又生病了吗?”那道士不仅没有让寒城墨进入道观,反倒是走近马车,就这么站着与他聊了起来,但是口气很是担忧与关切。
寒城墨也不着急进去,依然恭敬地回答:“徒儿不肖,让师父担忧了!但是我现在却要告诉师父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啊?”道士略显紧张得问到,难道是那个东西被发现了?
“我现在健康了,再也不会总是重病缠身了!因为我所中的毒被解掉了!”寒城墨高兴得宣布。
道士先是一愣,心想,“不是被发现了啊”,但是紧接着反应过来刚才寒城墨话里的意思,惊呼出声:“健康了?真的吗?”他大喜过望,乃至于忽略了寒城墨后半句话。
寒城墨也不在意,兴高采烈得说:“是啊,师父,我终于不会再三天两头地就卧病在床了!”然后他就将自己中毒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给了道士听,但是却故意没有说梅落就是长白怪医的事。
那道士听得频频蹙眉,一旁的梅落却没心没肺地暗暗赏析着,“嗯,没想到男人蹙眉的时候也可以这么好看啊!他要不是一见面就贬低自己的话,自己倒是会很喜欢与他友好相处的,毕竟这副好皮相还是很养眼的,而且某些地方还与阿墨有些相似呢。难道他与阿墨有什么血缘关系不成?”她无聊到开始在脑海里编织起两个人的八卦来了。
道士在听完寒城墨的全部讲述之后,冷哼一声:“哼,莫要让我知道是谁对你下此毒手,不然定然要他也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说完又话锋一转,急切地说到:“那长白怪医住在长白山何处,为师定要好好地重谢他一番,他给了你二次生命,也算的上是为师的恩人了,不去好好感谢怎么可以呢。”
寒城墨终于等到道士的这句话了,心里暗笑,但是表面上依然恭恭敬敬一本正经,“回师父的话,那长白怪医也随徒儿来了京城。”
“哦?也来京城了,那更好,省的我还得去一趟长白山了。他在哪里,速速带我去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