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木纤紫终于开口说话了,只不过话里全是浓浓的讽刺和不屑,夹枪带棒地说到:“呦,不是说自己是长白怪医吗,怎么给王爷调理了这么多天身体了却完全不见成效呢?看人家玉公子,一出手就知道是有真本事的人,不像有些人,根本就是沽名钓誉之辈。”
寒城墨气愤地狠瞪了她两眼,而梅落却是连眼皮都没抬一下,随意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悠闲地喝茶,就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样。
颜泽玉听到,“长白怪医”这个词时,立刻抬头扫视了一圈屋内,对着寒城墨说到:“没想到成名许久的长白怪医竟然如此年轻?”
寒城墨一听这话就知道他是把自己当做长白怪医了,于是笑着摆了摆手,“阁下误会了,我乃是这府里的小王爷寒城墨是也。”
颜泽玉闹了个大红脸,没想到自己鲁莽了,“咳,抱歉,小王爷,是在下唐突了,失敬失敬。那不知哪位才是长白怪医呢?千万不要告诉我就是这位姑娘。”
寒城墨无情地戳破了他的愿望,指着梅落说到:“玉公子说对了,她就是现在的长白怪医,如假包换!以前的长白怪医是她师父,已经去世七年多了。”
颜泽玉楞了一下,但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很快便反应了过来,对着梅落礼貌地一抱拳道,“没想到大名鼎鼎的长白怪医竟然是如此年轻的女子,真是让颜某佩服!”
场面话梅落还是会说的,于是也拱手回礼道:“神医玉公子不也是年轻有为吗,梅落也是久仰你的大名呢。”
颜泽玉又客套地说了一句,但是却如旱地惊雷般的炸晕了梅落。
“话说七年前我还曾去过长白山呢,正巧赶上长白怪医每月一次的出诊,本想见面切磋一番的,不巧我有事没去上,而长白怪医那天也是临时取消了出诊,不知道那时的怪医是梅姑娘还是令师尊呢?”
梅落听完这话,心底掀起了惊涛骇浪,“要不要这么巧啊?他说的肯定就是自己酒后乱性的那次,可是他当时怎么也会在长白山?莫不是自己当时就是把他当做了子玉?就凭这相似度百分百的容貌,这个可能性极大啊!”
梅落捂着急速跳动的心脏,再偷偷瞄了瞄颜泽玉的容貌,然后在心中对比着小天和甜甜的五官,越比越觉得小天和颜泽玉的眉毛鼻子眼睛都很像。
“要死了,该不会这玉公子颜泽玉就是孩儿们的亲爹吧?”
颜泽玉察觉到梅落看着自己的目光有异,不由得对她心生厌烦,“哼,这么难看的女人竟然也公然肖想男人,真是恬不知耻,花痴一个!这样的女人竟然也配学医术,想必她的本事也高不到哪里去!”此刻起,他对梅落就起了敌意,此后处处与她作对,最终落得个自取灭亡的下场。
颜泽玉由于长相的原因经常见到女人对自己露出一副痴迷的神情,更有甚者还有大胆地直接向他表白的,有对他抛媚眼送东西的,久而久之就令他养成了无可治愈的,“王子病”,以为全天下的女人都巴巴的想嫁给他呢。
梅落心里正七上八下呢,也就没注意到颜泽玉的变化,“这颜泽玉要真是两个孩子的亲爹,自己该怎么办呢?让他们相认?不不不,不行!先不管颜泽玉能不能接受,就是阿墨那关也说不过去啊!他已经察觉到自己隐瞒他很多事情了,如果此时再蹦出来个孩儿的亲爹来,他还不得疯啊。自己在这异世活了二十三年,好不容易遇上一个看的上眼的男人,可不能就这么给搞没了。所以,就算他真是孩子亲爹的话,自己也千万不能对任何说,就让这件事烂在自己肚子里吧,就当孩子亲爹早就死了,最多告诉孩子们以后千万别与颜家之人结亲罢了。”
梅落思前想后,终于下定了主意。但是她却忘记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那就是:谁说颜泽玉一定就是孩子亲爹呢?就因为那巧合的时间?就因为那和小天肖似的五官?她因为突然见到一个和前世恋人极度相像的人而乱了本心,所以忽略了很多问题。虽然她一直以为自己对子玉恨之入骨,但是她却不知道没有彻骨的爱哪来的入髓的恨呢,毕竟是她上辈子用尽了全部心思去爱的男人,即使重重地伤害了她,她也不能做到平静以对。
梅落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对于颜泽玉接下来的话根本就是毫无反应,也导致他对她更是极端不满,最后拂袖而去,两个人的仇怨由此结下。在以后的日子里,即使梅落因着他可能是孩子亲爹而多次容忍他,但是他却一直步步紧逼,咄咄逼人,最终使梅落忍无可忍,痛下杀手。
等到木纤紫也和战王打了声招呼,冲着寒城墨和梅落冷哼一声傲慢地离去之后,寒城墨才小心地碰了碰梅落的胳膊,“落儿,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是哪里不舒服吗?”
“哪里不舒服?哪里都不舒服!头疼心更疼!孩子的爹怎么就这么突然出现了呢?就在自己即将拥有属于自己的幸福的时候。老天爷,你是专程把我送到这异世来玩儿我的吧?”梅落在心底呐喊,但是仍然没有说话。
寒城墨见梅落没回答他的话,就更担忧了,加大了一点力道,扶着她的肩膀摇晃了两下,“落儿,你怎么了?说话呀,别吓唬我!”
梅落这才有所反应,给了寒城墨一个,“放心我没事”的眼神,“阿墨,别担心,我只是突然想到了点事情,所以走神了。”
寒城墨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没事就好!”
梅落见颜泽玉走远了,也没多问寒城墨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现在自己焦头烂额的,没有心思去管别人,所以就径直走到战王那里,查看了下他的脉象,然后对他说到:“伯父,这装病药的时效也就一个时辰,过一会儿你的这些症状就会自动消失了,所以你无需担心。”
战王点头表示知道了,梅落起身告辞,可是战王却要求寒城墨留下来陪他说说话,所以她就自己先回松涛居了。
而寒城墨在听到父亲让他留下说说话时,惊讶地够呛,这么多年来父亲别说是要和他说说话了,平时见面就是连目光都很少在他身上停留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战王寒忠武不知道寒城墨心里所想,只是着急地问他:“墨儿,你和那怪医梅姑娘之间可是有什么交情?”
他这话问的很含蓄,翻译过来的意思其实就是“你们俩是不是有暧昧”或者干脆就是“你们是不是好上了”。
寒城墨倒是没有任何的犹豫,也不扭捏遮掩,直接大方地回答:“父王,我和落儿已经互许了终身,她答应嫁给我了,我正准备等您身体大好之后就和她成亲呢,您看下个月二十六行不?我让人查过黄历了,是个好日子。”
寒忠武一口气差点没上来,颤抖地指着寒城墨说到:“咳咳,我不同意!”
寒城墨一挑眉,“父王,您不同意?我都二十五岁了,许多和我同龄的人孩子都快成亲了,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想娶之人,您为什么不同意呢?”
这龙运王朝,男子十四岁,女子十三岁便可以成亲,所以二十五岁还未成亲的确实很少,这寒城墨算的上是,“大龄青年”了。
而寒忠武一听寒城墨这话,就立刻吹胡子瞪眼睛地说:“为什么?你还敢问为什么?成亲讲究的是门当户对,要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梅落虽然医术了得,也有些名声,但是配我战王府的小王爷,她的身份还是太低了!再说,凭你的条件,想要娶个什么样的娶不着,犯得着去娶一个寡妇吗?而且还带着两个孩子,你就那么愿意给人当后爹啊!咳咳咳……”
寒忠武越说越激动,后来就猛烈地咳嗽了起来。
寒城墨赶紧起身给他倒了杯水,扶着他慢慢喝下去。也是梅落给的药丸时效到了,一杯水下肚,寒忠武终于不再咳嗽了,但还是满脸不乐意地瞪着自己儿子。
寒城墨无奈地看着父亲,幽幽地说到:“父王,您只看到了孩儿的好处,认为是落儿配不上我,但是您可曾想过孩儿能否配的上她呢?”
寒忠武马上又高声说到:“你是我寒忠武的嫡子,堂堂的战王府小王爷,有哪里配不上她一个山野村妇!”
“哪里配不上?没功名没官职,身体孱弱多病甚至是朝不保夕,您说我又有哪里能配得上声名显赫的长白怪医呢?”
寒城墨一番话有感而发,也让寒忠武觉得极其对不起儿子,“抱歉,墨儿,是父王没有照顾好你!”
寒城墨摆了摆手,“父王,这与您并没有什么关系,您不知道孩儿这么多年来体弱多病其实并不是身体不好,而是中毒了吧?”
“什么?中毒?”寒忠武激动地坐直了身子,这战王府是怎么了,怎么父子两个不是中蛊就是中毒的,到底是谁想要加害于他们?
“是啊,遇到落儿时,她说孩儿最多只有一年寿命可活了呢?”寒城墨说的云淡风轻,寒忠武却是听得心惊肉跳。
“咳咳咳,怎么会这样!”寒忠武这回的咳嗽是真的了,是被自己的急速分泌的唾液呛到了,眼泪也跟着下来了,痛苦地呼号:“这可怎么是好,让我如何有脸去见你死去的母妃啊!心儿啊,是我无用,居然连咱们的孩子都照顾不好,中毒这么多年,我竟然都不知道,如今更是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啊!老天爷,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呢,我寒忠武一生忠君爱国,上对得起苍天,下对得起黎民,到底是做了什么恶事需要你如此惩罚我,先是夺走了我的心儿,现在更是要将我的孩子也抢去!你个贼老天,太不公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