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小楼凶巴巴喊道:“哼……你别得意,过几天我两个姑姑就要来了,我姑父他们一个比一个厉害。我表姐杀不了你,我一定会想办法让我姑姑和姑父杀了你的。”
黄小鱼不置可否,回身进了木屋。
查小楼这次倒是没跟来,回了门口那棵老桃树,坐在树杈上,一边啃桃子,一边发呆。
漆黑的夜晚,小木屋中昏暗的灯光影影绰绰。
清冷的月光下,一少年手持桃木剑,如痴如醉。
人很帅气,可惜,姿势太丑。
查小楼喊道:“喂,云无仙,你练的什么剑招啊,怎么这么丑?”
云无仙不理她。
查小楼:“你师父肯定是个剑道菜鸟,压根就不懂剑。剑乃兵器中的君子,讲究飘逸和中正,你这是什么招数。哈哈哈……还用舌头舔剑,幸好是桃木的,否则,你舌头都没了。”
云无仙仍旧不理她。
查小楼:“噗……这一招我知道,叫独孤九剑自杀式,哈哈哈……笑死我了,能打到自己的头……云无仙,以后你跟人打架的时候,千万不要用剑。否则会笑死人的。”
云无仙沉着脸:“我不和树袋熊说话。”
查小楼也不生气:“喂,云无仙,你过来,拜我为师,我传你一套拳法,只要练一年,保证你横扫江湖无敌手。”
云无仙不为所动。
查小楼不理他了,转身望着进来的小路。
小路上,一个姑娘抱着琵琶,款款而行。一个老头满身血污,低着头,落后两步,亦步亦趋。
人都有攀比心理。
查小楼同样如此。
她盯着司徒幼,瞪大眼睛,目不转睛,心里暗中赞叹:“好漂亮的小姐姐。”
看了好半天,身材脸蛋暗中对比,从树上跳下来,站直了身子,矮小半头。暗中告诉自己,我年龄还小,正长个子呢,过两年肯定比她高挑。
昂首挺胸,在司徒幼胸前瞄了一眼,总算找到了点平衡,哼,至少胸不比她的小。
查小楼心中暗笑,这小姐姐看到自己,说不定也羡慕嫉妒的吧。毕竟像本姑娘这样萝莉脸蛋,魔鬼身材的宇宙无敌美少女,世上都找不到第二个来。
可下一刻,小丫头就郁闷了。
司徒幼压根就没看她。
从头到尾,淡漠冷静,缓缓前行,与查小楼擦肩而过,站在木屋门前,躬身行礼:“先生,我回来了。”
木屋里传来声音:“人带回来了?”
“小哥,我好着呢。”马三连忙喊起来,满脸堆笑,右手却捂着胸口,脸色惨白,额头甚至有冷汗冒出来。
一颗丹药从窗户飘出来:“服下。明天,把地上那些桃子捡起来,查家老爷子寿诞,听说他嗜酒如命,按我说的法门酿几坛酒。”
马三毫不犹豫,直接吞下去,也不管是不是毒药。
房门吱呀打开。
司徒幼缓缓走进去,重新关上房门。
查小楼咬牙切齿,心中暗骂:“臭鱼,荒郊野外,又没什么人,还关着门。哼……跟谁想偷听你们讲话一样。”
嘴上这么说着,身体却很诚实。
就跟在山洞里一样,这小妞润着呢。
她蹑手蹑脚,凑到门前,刚附耳准备偷听,结果房门重新打开。
低一个台阶,她只有一米六二,本就比司徒幼矮个几公分,这下入眼全是司徒幼胸前的饱满,这个角度看,越加大了。
查小楼甚至一度怀疑,怎么进去不到一分钟,眨眼就那么大?
她退后几步,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笑着:“嘿嘿……小姐姐,那条臭鱼坏的很,我怕他欺负你。”
司徒幼没吭声,在台阶上坐下,抱着琵琶,低头轻轻奏响。
曲子婉转,知音能听心意。
查小楼:“真好听。哇塞,姐姐能不能教我弹琵琶?”
司徒幼低眉顺眼:“好听?”
查小楼:“嗯嗯……”
司徒幼轻声叹息,没吭声,接着弹。
查小楼:“难道不好听么?我听过臭鱼吹的竹箫,都比不上你一半好听。”
司徒幼淡淡轻语:“天上有仙人,逍遥自在,祥云为床,醉卧灵海,有凤绕舞,有仙鹤歌鸣,凡尘建庙跪拜,众生信仰,欲其永生,仙子临世,所过之处,尽皆敬仰恭敬……”
查小楼瞪着一双大眼睛,很迷茫。
司徒幼:“有一条路。走上去,回不了头,也看不到尽头。雪白的脚踝,要淌过血海,柔软的心里,要装着尸山。与妖邪为伍,与鬼魔同行。尔虞我诈,腥风血雨,众生咬牙,咒骂望其该万死,诸天正道,得而诛之……若是你,成仙,还是成魔?”
查小楼想了想:“这还用选吗?肯定要做个美美哒仙子啊。”
琵琶曲戛然而止。
司徒幼摁着弦,回身万福:“先生刚才问的话,我想明白了。”
“选一个。”
司徒幼:“先生日后,成仙,还是成魔?”
木屋中沉默半响,一股戾气扑面而来:“尸身入道,我欲成仙,可他们不给我机会!”
司徒幼低头,看不清表情,声音依旧平静,但一字一顿:“司徒幼愿成魔女!”
“呵呵,女人我见得多了,你这种胸大无脑的,还是第一次见。”
司徒幼:“多谢先生夸奖。”
“我是骂你愚蠢,天上地下,找不出一个比你更蠢的!”
“先生说的对,因为天上地下,只有一个司徒幼。”
木屋中再也没有声音。
片刻之后,一块石头扔出来,滚落在司徒幼身边。
那石头普普通通,就是西箩江旁边的鹅卵石。桃源里也有不少。
司徒幼捡起来,却忽然之间,石头之中,有信息如同大河,呼啸而来,直冲脑海。
《无心魔经》
司徒幼不知道这是什么级别的功法,但当她尝试着想要翻看脑海中那部《无心魔经》的时候,魔经之中,一个画面出现。
九重天上,极西之地,有圣土佛国,极乐自在。
一女子双目流血,魅舞三年,立于未来过去现在三佛金身下,凄厉狂妄大喊:我若成魔,谁人能渡我!
司徒幼感同身受,眼角莫名流出一滴眼泪。
木屋中声音响起,冰冷无情:“今日之后,不准哭。”
“是,先生。”
“不准跪!”
“是,先生。”
“不准哀求。”
“是,先生。”
“辱你者,杀!”
“是,先生。”
“欺你者,杀!”
“是,先生。”
“欲杀你者,斩尽杀绝。”
“是,先生。”
“你当血冷如冰。”
“是,先生。”
“你当心硬如磐石。”
“是,先生。”
“你当无情于天下。”
“不,先生。”
木屋中那声音越加冰冷,甚至带着一份杀机:“你说什么?”
门外,那女子抱琵琶,半跪低头,咬着牙,坚定无比,重复道:“不,先生。”
“无心无情,方可修炼到极致。你跟我说不?给我个理由!”
“因为,先生在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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