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自己的情绪过于激动，科勒顺了口气后沉声说道：“抱歉，实在是你们说的事情有点太夸张了。就在几年前，因为警探朗的调查，我们曾经整顿过地狱厨房的腐败问题，相信托罗小姐应该也对此有所了解。”

托罗点了点头后说道：“是的，fbi也参与到而当时的反腐工作中。但科勒先生，就目前我们所掌握的情况来看，邓肯刚刚所说的彻底腐败一点也不夸张。”

科勒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他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托罗小姐，不是我不相信你，实在是你们说的事情有点太……耸人听闻了。这才刚刚过去几年？地狱厨房的警方就彻底腐败了？彻底腐败！我需要证据。”

托罗点了点头后说道：“我会把相关证据转交给哈里森女士，但现在，咱们联合调查的对象是手合会，我们需要集中注意力。”

科勒叹了口气后，阴着脸重新坐了下来。

托罗抱歉似的看了一眼科勒后，转头对理查德说道：“因为怀疑当地警方已经彻底被腐败，我们的调查陷入了困境。”

理查德明白托罗所说的意思，他们不光不能惊动目标，现在连警方都要躲着，当然困难重重。

理查德想了一下后没有再纠缠于腐败的问题，他开口问道：“你们现在具体调查的哪一步了？有没有打入手合会的内部？”

托罗摇了摇头后说道：“非常困难，手合会具有极强的排外性，我们曾经试图和手合会进行过联系，但都失败了。他们，似乎有着自己的一套认定办法，在明白这个办法前，别说打入手合会内部，连和他们产生接触都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理查德想了一会后再次问道：“那非法入境的人呢？别说你们没有跟踪过。”

邓肯摇了摇头后说道：“警探，我们虽然知道对方的入境办法。但却无法掌握对方具体的入境时间。我们这点人总不能24小时在码头区守着吧，这可不是一天两天的问题。”

说回来，还是当地警方的腐败问题，如果当地警方没有腐败，虽然地狱厨房警力相对较少，但看护一个码头区，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理查德犹豫了一下问道：“问过海岸警卫队了么？”

托罗摇了摇头后说道：“问过了，但没什么用。”

托罗一句带过，而理查德也不打算对此再多问什么。海岸警卫队，虽然也干着执法的活，但根本上，那还是军方。

这特么麻烦了，理查德还想靠移民局进一步展开调查呢，现在反而是移民局在给他出难题。现在从入境方面展开调查，短期内似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理查德想了一会后，开口问道：“手合会是毒品的上游供货方，这一点我很清楚。你们试没试过，从下游顺藤摸瓜？”

托罗苦笑着摇了摇头。

“没用的，他们散货的方式非常独特，送货的人又盲又聋。”

“不哑？”理查德皱着眉头问道。

“不哑，而且……还能开口说话。”说着托罗的脸色阴沉了不少。

理查德的心里咯噔一下。

聋却不哑，这无疑是说，对方的聋是后天形成的。而这也正应证了理查德的猜想。这些残疾人，很有可能都是人为造成的。

真狠毒啊。

理查德心里冰冷一片，脸色难看异常。

这里没有傻子，所有人都能听出理查德和托罗的意思来。关押室内开始变的压抑。

沉默了一会后，理查德再次开口问道：“又盲又聋，这些人没有办法独立出动，他们一定是被人接来送走的，这些人，难道对此一点都不清楚？”

理查德当时跟踪的盲人，就是靠着出租车司机接送的，这些接送的人，总归知道些东西吧？

哪成想托罗再次摇了摇头。

“很遗憾，这些人，还真就什么都不知道。或者有人清楚，但我们所接触过的人，没人知道。对了，这些司机，大多是印度人。而且接送那些残障人士的，不光是出租车司机。”

“那付款呢？目的地呢？这些司机是怎么知道的？”

“这些残障人士直接将写有地址的纸和现金交给司机。然后司机将人送到位置。在完成交易后，再送到另一个位置。上车地点不固定，下车地不固定。”

理查德稍微想了想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利诱加威胁，会让这些司机非常守规矩。手合会根本不用指定固定的接送人，只要放出风去，有的是人会想要干这份活，谁赶上就是谁的。

但现在有一个问题，如果是守法的司机，就算知道了也没人会接送这些人，所以这些司机，虽然干着司机的活，但身份背景，却不一定只是司机那么简单。

这背后，可能隐藏着一个极其复杂的利益链条。

“印度帮也参与进去了？”理查德皱着眉头问道。

托罗笑了笑说道：“印度人、俄罗斯人、爱尔兰人、墨西哥人，等等等等，就我们现在所掌握的一些信息来看，这其中不光是地狱厨房的黑帮，整个纽约的地下势力几乎全都有所牵扯。或主动，或被动，或直接，或间接，或深或浅，全都有所牵连。”

理查德突然一下明白当时阿克曼泰勒为什么会有那么奇怪的态度了。

不好办了。如果对此深入的调查，很有可能引起整个纽约地下势力的反弹。理查德倒是无所畏惧，但这还影响着茫茫多的普通人。稍有不慎，这将会引起一场惊天的人祸。

理查德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他想了一会后开口问道：“fbi对此的调查尺度是什么？”

托罗笑了，她笑着说道：“警探，你现在是这个事件的负责人，你的尺度，就是我们的尺度。”

麻蛋！被甩锅了！

理查德紧皱眉头，他低下头闭上了眼睛。

整个关押室内变的安静非常。内务组的科勒，移民局的邓肯，再加上黑衣人的托罗，三个人静静的注视着一言不发的理查德。

突然的，理查德抬起头来，他猛的睁开眼睛，目光灼灼的看着托罗。

“你确定，我的尺度，就是你们的尺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