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段天德的脸色,邱苇下意识扭头看了一眼楼上,没有再问。
邱星河也住在这里,他是邱星河的侄子,邱星河回到临安都是来自己这里休息。
有些事不方便多说,邱苇看出了段天德眼色的意思。
两人又闲聊了些许有的没的,最后段天德旁敲侧击地表示最近要出发去一趟滇南,约莫离开一个月。
不过到底是真的有事,还是为了躲开谢晋就不得而知了。
……
时间飞快,转眼到了谢见深出院的时候。
邹大强开着保时捷,谢晋坐在副驾驶上,望着窗外出神。
这几天他一直都在忙着恶补西域宗教的知识,都是阮京发来的,说要研究楼兰古国的宗教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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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段天德,谢晋尝试找了几次,又问了陈子琪后才知道他已经去了滇南。
倒是只跑得快的老狐狸,自己都没有追逐的机会,就跑的没影了。
时间很快,谢晋刚刚接谢见深出院,才接回家小聚了一番,就接到了阮京的紧急电话,立刻往幼泽出发。
刻不容缓!
仿佛局势在向着更坏的地方发展,只来得及匆匆告别,谢晋就要踏上这次漫长的旅程。
“这一去我也不要求你什么,只要平安归来就够了。”
谢见深苦笑,一直快活的脸上也露不出笑容了,他的手里捏着谢晋留下的银行卡,里面装了几乎所有的存款。
谢晋只在身上留了几万块应急。
家里的几个人和苏小小都在,围在谢见深身后,看着要出门的谢晋。
“好了,爷爷,大家,我走了!就是一次科考嘛,不要搞的像是生离死别一般。”
谢晋咧嘴笑了笑,他背着一个大背囊,这次做足了准备。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车鸣声,走到门口一看,红色的保时捷911,正是陈子琪。
她不像往常一样穿着精致的裙子,而是穿着一身休闲装,看到谢晋,立刻打开了后备箱。
“上车吧,这次事情好像很奇怪,爷爷让我也去了。而且不止是我,临安的几个出色小辈,听说还有京城、十八卫星城的人都有。”
“不过是分做十八条路线,要尽量大范围地查探幼泽。”
听到陈子琪说的这些,谢晋很惊讶。
因为阮京并没有说那么多,只是草草地交代他在十点前赶到机场,看起来这次的事情真的不简单啊。
匆忙告别,谢晋在车子发动的瞬间,再次看了一眼自己的爷爷。
谢见深头发花白,一直挺得笔直的嵴背,现在也有些句偻了,浑浊的眼里似布着一层水雾。
爷爷,再见之时,孙子一定会更强。
心中默念着,谢晋转头看向窗外,灯火闪烁。
陈子琪也没有说话,她同样心绪复杂,爷爷陈金润也要离开家,不过是去三苗,某种意义上来说比幼泽更危险。
她没办法高兴起来。
还会有再聚之时,到时候所有人都会变成什么样呢?被风暴席卷后的临安又会变成什么样?
……
一个星期后。
谢晋刚一下车,就迎接了漫天的黄沙,还好出发前做足了准备,所有人都裹得严实,面部也做了防沙保护。
陈子琪在他的身边,没忍住轻咳两声。
“这里就是幼泽吗?”
她皱了皱眉。
眼前一眼望去都是黄澄澄的,在漫天风沙里依稀能够看到一条快要被黄沙淹没的公路,通往前方几百米的小镇里。
“还没到幼泽,这里只是幼泽的边境。塔莫镇,进幼泽的必经之地。”
谢晋说着,看了阮京一眼。
现在队伍分成了十八条,原来每一支队伍都有一到两个院士带队,谢晋这队应当算是最强大的,因为还有金文礼。
除去那日选定的人,还加了陈子琪,还有其他几个临安子弟。
剩下的则是六个科考队的队员,经常抱团聚在一起,对临安来的富家子弟们不怎么待见。
“嗯,今天刚好是风沙天气,走吧,我们先进镇子里,明天正式出发幼泽。今天现在塔莫镇歇脚,我们还需要找一个当地的向导。”
阮京解释着。
钟南山冷着脸,呵斥着众人快点走。
这里有很奇怪的规定,车辆不能进入塔莫镇,只能停在几百米外专门建设的停车场,交了钱后有塔莫镇的居民看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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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因为是边境的缘故,看守的居民都拿着土枪。
几百米的距离,因为看不清路的缘故和风沙的阻碍,走了好几分钟才进到镇子里,一进去镇子街道上种了零星的白杨树。
还有着一定的防沙措施,倒也没那么难受了。
“你们跟紧了,这里民风彪悍,还有世界各地来的旅人,有些复杂。”
阮京说着,脚步不紧不慢,带着众人走着。
谢晋和陈子琪凑在一块,边看着周围的西域风情,边聊天。
西域这边的镇子,确实带着不同的异域风情,建筑多是石砖房,因为长时间风沙的浸淫,大部分染上了一层黄色。
路上的人走过均带着强烈的孜然味,男人大都皮肤晒得黝黑,女人均蒙着面纱,带着头纱,看不清容貌,唯能看见一双顾盼生姿的美眸。
人种混合产生的容貌,西方深邃的五官和黄种人的肤色合在一起,更显独特。
两旁摆着不少流动摊点,上面多卖着西域特有的瓜果、馕、面食、干肉等物品。
“你这次为什么要跟着过来?我看阚秋白他们都没有来。”
谢晋忍不住问道。
这次除了陈子琪是陈家人,其他来的人都是临安不算一流的家族子弟,因为这次科考是可以拒绝的。
“你猜?”
陈子琪笑吟吟地看了谢晋一眼。
“这……”谢晋为难地挠挠头,他怎么猜得到呢。
陈子琪也不解释,只是多看了谢晋两眼,眼里带着柔和蜜意。
这下谢晋也总算明白了,摸了摸鼻子,老脸红了红。
“木头。”陈子琪轻声笑骂。
谢晋也觉得,自己可不就是个木头嘛。
走着,到了一个卖羊皮水囊的摊位,阮京停了下来,挑选水囊。
“这东西很重要,特意来这里买,是因为他们这里的水囊制作很好,在沙漠里不容易蒸发……”
阮京解释着,其他人都凑了上去,跟着挑选。
陈子琪也好奇地蹿上前,想看看长什么样子。
谢晋这种东西在父亲的书籍上看得多了,没什么兴趣,他百无聊赖地四处打量着,突然童孔一缩。
接着,嘴唇不由自主地长张大,眼中充斥着惊愕、喜悦和不敢置信多种复杂的情绪。
不远处正涌着走过去一路人马,正中一人披着棕黄色的破旧长袍,遮盖了身形,只露出一个侧脸。
挺拔的鼻梁、稍显杂乱的剑眉,双目中透着疲惫,却炯炯有神。
纵然他脸上胡茬增添了不少,皱纹密布了几条,但谢晋还是一眼认出了这个人。
“爸……”谢晋双眼红了,他想要追上去,却瞬间被人撞了一下,再抬头,那个惊鸿一瞥的男人已经不见了。(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