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谢晋这句话,中年人挑了挑眉毛,本来他只是觉得这是上来找茬的,并不会买,没想到这小子还是认真的。
“那你觉得,这东西值多少钱?”
谢晋愣住了。
他哪里知道值多少钱?只是对这件东西稍微有些了解而已,关于摩尼教,他的理解甚至大部分都来自金老爷子的小说。
在拍卖会记载中,这样的东西也非常少。
别说摩尼教的文物了,就连幼泽出土的都少之又少,一般这样的东西只会认为其有无限价值的才会购买。
“这您可难倒我了,就按照您说的价格卖吧。”
谢晋无奈地挠了挠头。
“这可不行,你看你把你的竞争对手都给吓走了,还知道里面曾经装过那玩意儿,肯定有所了解。”
“其实我也是好奇,不如你说说?”
中年人不依不饶地说道。
在拍卖会上堂而皇之地闲聊,其他客人也没有任何不满,显然他们都清楚中年人的这种性格。
谢晋看了眼台下坐着的三人,均面带笑容看着他,甚至邱星河还鼓励地对着谢晋点点头。
当下他只有硬着头皮说道。
“那我就献丑了,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这摩尼教,又作牟尼教,发源于古代波斯,于六至七世纪传入我国西域地区,有明王出世一说。崇拜日月。教徒服色尚白,提倡素食、戒酒。”
“其中最奇怪的习俗,就是火葬。这大概是有记载的最早的火葬了,将死后的教徒焚烧后放入漆黑的陶罐中封存。我知道的很少,也只是侥幸猜出而已。”
“好吧。”
中年人眼里显而易见地露出了失望之色。
再三看了谢晋两眼,确认他没有说谎后,才无奈地摆手道.
“这东西也不值什么钱,你拿走吧。其实我会拿出来,就是为了看看谁了解它。没想到,镐京最出色的鉴赏家那么多,都没人知道这东西的来历。”
谢晋苦笑着,台下众人也神色各异。
这不是他们没本事,而是这作为文化的空缺,上哪知道这些东西去?现有的资料都是根据其他典籍上的记载拼拼凑凑起来的。
“不给钱怎么行?萧老弟太见外了,我替这小兄弟给了,一个破陶罐,给你一千万如何?”
鹤瑞端大咧咧地说道。
他作为出色的鉴赏家,自然也看出来这东西的来历。不过对于这一块,他没什么收藏的兴趣。
听到鹤瑞端开口了。
萧文意外地多看了谢晋两眼,这才躬身道:“当然,鹤老都开口了,我怎敢推辞。”
然后他拿起陶罐,直接给了谢晋。
“你抱走吧,我这里的保存柜你也不可能搬走。拿回去记得好好保存起来,不然没多久就要变色了。”
萧文嘱咐了两句。
那样子仿佛给的不是价值一千万的陶罐,而是一个不值钱的破陶罐而已。
感叹了一把有钱人的任性,谢晋抱着罐子坐回座位上,不忘偏身感谢鹤瑞端,后者只是随意地摆摆手,又把那只手放回了怀里的俏美人身上去了。
接下来的东西,谢晋就算有兴趣也不好意思再买了。
尤其最后一件,居然是商周时候的重器,一尊三足青铜大鼎,掀起了全场的疯狂,最后被鹤瑞端三亿元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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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出现以亿为单位了,谢晋擦了把头上不存在的冷汗。
告诉自己要有出息,冷静!
拍卖会结束,在门口鹤瑞端和众人告别后,就搂着美女的腰径自上了酒店,看这架势是不打算走了。
“还真是羡慕鹤老的身体,七老八十了也能纵情。”
邱星河苦笑。
同样都是老人,他已经感受到了身体的疲态,哪敢再接触这种风月之事。别说没兴趣,就算有,那也是有心无力。
谢晋也在心中惊讶了一把。
然后揣测着老爷子该不会也这么老当益壮吧?那人比人气死人,自己这个孙子也逊多了。
嗯,还没能感受过肌肤之亲的美妙!
邱星河一看时间,还早,立马决定打道回府。
我的事情就那么解决了?
谢晋瞪大了眼,顺利地不可思议,自己都没和潘三辰多说什么,只是道了几句歉,一切就结束了。
直到上了车,向机场驶去。
他还抱着自己拍卖得来的陶罐,有些出神。
“邱叔,我的事情真的解决了吗?”
谢晋忍不住问道。
对于邱苇,虽然酒醒了,但是潜意识中的信任感已经增添了不少。
“嗯,明面上解决了,不过……”
“你再有足够的实力之前,尽量不要单独来镐京,就算来了也避开点潘三辰。他这人看似大度,实则心眼极小,这次主要是因为邱老总长也来了他不好发作。”
“本来每年的这种聚会只是我过来,他肯定会当着所有人的面大肆为难你一番。但这次因为鹤瑞端老先生,所以老总长也过来了。”
返程的车上只有他们七人,邱苇说的话没有丝毫顾忌。
“嗯,潘三辰这小子,不是什么善茬。”
邱星河也开口道,不忘警告两句。
“我能为你解决一次,但不代表能够解决更多次。好自为之啊年轻人,有些冲动的事情做之前,花三秒思考一下后果。”
听着邱星河话语里的告戒意味。
谢晋连连点头,心里却暗暗思量。
危机都到临头上了,一秒便能决定生死。说到底是自己不强而已,江河湖海会,若是他有这样庞大的实力,不说横着走,在整个华东乃至华夏,都没人敢轻易触碰他的霉头。
邱苇又开口道。
“本来说多在此地玩两天,但是邱老总长有要事回去,所以我们不能久待。等下次有机会带你来,多多见识镐京的古董。”
谢晋连连点头,忍不住低头看了眼陶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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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看,他的童孔突然缩小,充斥着惊恐,好在低着头,邱星河又和邱苇在聊天,没人注意到他。
好不容易控制着自己神色平静,谢晋抬起头,嘴唇轻微颤抖着。
他看到了什么?
甚至想要打自己一下,看看是不是梦。
在陶罐的最里面,极其不显眼的地方,用刀刻出来的些许白横混在残留的骨灰下,因为谢晋斜抱着,这才看到了那白横。
上面用吐火罗文写着:“华”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