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这就给范部长打电话。”
刘静岚冲洪伟泽笑了一下,转身走出来。
走回自己办公室,刘静岚怕郝枫对她有想法,想先招他谈一下。
她有意打郝枫办公桌上的分机电话:
“郝枫,你到我办公室里来一下。”
郝枫一惊,下意识朝科里三个部下看了一眼,压低声问:
“到你办公室?”
“对,你不用怕,我跟你谈工作。”
郝枫挂了电话,呆了一下,才站起来走出去。
他来到县政府办公层,走进刘静岚办公室,在她面前的工作椅上坐下,一眼不眨看着她,心也提到嗓子口。
他不知道出了这事后,会有什么不测命运等待着他。
刘静岚斟酌着字句说道:
“郝枫,县委县政府有关领导决定,让你下去锻炼,到茅山乡红梅村去当驻村第一书记。”
“啊?”
郝枫惊叫起来,眼睛睁到最大。
他做梦也想不到,刘静岚会把他充军到江滨县的西伯利亚去。
那里是三县交界的穷山区,著名的穷山恶水,是全县最落后的地方,治安形势十分严峻,谁都怕去那里的乡村挂职。
刘静岚压低声道:
“郝枫,你不要有什么想法,我这样安排,是为你好,这叫以屈求伸。”
“洪书记已经收到有人寄给他的匿名举报信,他还给我看了一下。”
刘静岚要做通郝枫的思想工作:
“我们的背后有人在盯着,洪书记担心,同样内容的匿名举报信,还寄到了有关部门。”
“不作处理,恐怕交待不过去,甚至对我们的影响更大。”
“至于对我的处理,我要到市里去解释,活动,看能不能将影响降到最低。”
“再说,我们再呆在一起,也有危险,这次,我们差点出事。”
郝枫呆在那里不动。
刘静岚凝视着他,用目光和暗示性的话语给他鼓励:
“你下去了,要是搞得好,我会来看你的。在外面,我们见面反而方便。”
郝枫一听,又振足起来:
“刘县长,我以为你有意把我支开呢,原来是这样,那我去吧。”
刘静岚更加神秘出声:
“我知道你会误解我,所以先找你说一下。我想对将这事对你的影响降到最低,也为了跟你见面方便,才这样安排的。”
郝枫有些激动出声:
“嗯,好,谢谢刘县长。”
刘静岚沉默了一下,继续做他思想工作:
“你要是真有能力,把红梅村搞起来,我马上提你当副乡长。”
“你把茅山乡搞好,我让洪书记把你扶正为乡长。成绩要是再出色,我让洪书记向上汇报后,把你调回来当副县长。”
郝枫静静地听着,心里开始翻腾。
刘静岚也适当给他加压:
“可要是你搞不起来,那就有去无回了。真的,成绩平平,要想提拔上来,是很困难的。”
“你的仕途要是止步于穷山沟,就太可惜了。”
“呃,你下去后,实在有困难,就给我打电话。能帮的,我一定帮你!”
“谢谢刘县长,有你这句话,我心里的底气就足了。”
郝枫笑道:“刘县长,我这也算是逼上梁山啊,没了退路,只能去穷山沟里背水一战!”
说着就站起来:
“你给那里的村支书打个电话,我下星期一早就去报到。”
“好吧,我马上给村支书魏雪霖打电话。”
说到这里,刘静岚暧昧地笑了,眼睛亮亮地盯着他:
“不过,郝枫,我也要提醒你一句,魏雪霖可是个美少妇,你这个大帅哥去,可不要沦陷在她的温柔乡里,把我给忘了。”
郝枫眼前一亮,压低声笑道:
“她再美,也不可能比您更美吧?”
“真的,刘县长,您在我眼里,是最美的女神!”
说着伸出手要跟她告辞:
“刘县长,那我就走了。”
刘静岚没有跟他握手,而是撒娇般虚打了他一下:
“小色鬼,下去当心点!据说那里虽然穷,美女可不少。”
“我等你好消息,三四年之内,你能调上来,我在这里等你!”
等我?这是什么意思?
郝枫激动得心怦怦直跳:
“刘县长,不是你在这里等我,而是你要下来看我!”
“行,只要你干出成绩,我一定下来慰问你!”
刘静岚又说一句鼓励他的暧昧话。
第二天上午,组织部乡镇干部科科长施友斌又招郝枫谈了一次,给他办理了相关手续,开了一张介绍信。
星期六上午,郝枫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把县城的出租屋退掉,将东西用自行车装回老家。
回到农村的家里,郝枫对头发花白的母亲说道:
“妈,从下星期开始,我要到县里的北部山区去扶贫,平时很少回来,你自己要当心身体。”
五十岁的母亲,看上去很是老相,脸被辛苦和风霜过早地弄出许多皱纹。
叶枫看着有些心疼,母亲却笑着安慰他道:
“小枫,你不用担心妈,只顾在外面好好工作。”
“你有出息了,就是对妈最好的安慰。”
“谢谢妈妈,能理解儿子。”
郝枫有些激动地抓了一下母亲粗糙的手。
星期一一早,郝枫告别母亲,背着一只双肩包,拖着行李箱,里面全是秋冬季换洗的衣服,含泪走出家门。
他走到村子东侧的马路边,踏上去北部山区的一辆108路中巴车。
中巴车开了不到半个小时,就缓缓进入山区。
这个山区也叫茅山,但没有茅山道观,大部分是丘陵,主山也就八百多米高。
中巴车开上盘山公路后,道路还算平坦,是一条黑色的双车道柏油路。
很快就开到茅山镇,这是茅山乡所在地。
这个集镇在山脚下有两排参差错落的房子,山路从镇的中间穿过,镇上最高的建筑也就几幢六七层高的新砌楼房,看上去比较落后,但在发展。
中巴车在茅山镇公交站头上停下,“哧”地一声打开车门。
走上来两男一女三个乘客,两个男人是中年农民,脸色紫黑,衣着灰旧。
女的很年轻,不过二十五六岁的样子,清丽漂亮,身材火爆,应该是个未婚姑娘。
她一走上来,车厢里顿时为之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