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翼蛊飞至我指尖。
阴翳遮天的树木,木槿花消失殆尽,包括正在驾驶的马车。
最后的惊呼一声是来自命决。
“主人,未来之势……”
再后来稀稀拉拉我什么也没听见。
面前的场景骤然乍现。
此刻的我并不是我,一身粗布褐衣,我站在南昭最为普通的街头。
人群之中,迷失了自己。
“起开,起开…,靠,你他娘的没张眼吗?”
面对面前人指着鼻子骂,我惶惶失措,呆滞站在人群之中。
在一番乞丐的推搡叫骂之下,第一次面对此种情景,本就萎黄的枯瘦双颊憋的通红。
我手中的破碗一下没拿稳,摔了个粉碎。
“想饿死,滚他娘的一边去,不要碍着别人活着的道?”
那面目可憎的乞丐愤满离去时,还不忘将我最后推一把。
我一个踉跄,摔了满脸泥,以及那小破碗碎片。
或许是那乞丐的骂声太过另我惊奇以及羞耻,我跌坐在地上,才注意到肚子的空空落落,铃铛乱叫。
这是饥饿的感觉。
直蹿蹿一头钻进我的胃脏里,似乎只有微微弯下身子,句偻着腰才能缓解这种疼痛难忍之感。
饿,我全身上下都在叫嚣着。
我君曙何尝受过此等难忍饥饿之痛。
我内心拼命呐喊呼叫着命决,岂料无人回应。
看来此刻是入了密林幻境,我摊开灼热的手心,上面写着一个大字。
“活。”
活着?站起身,看着前面漫漫无尽头的大队,有官府在行布施粥。
想来要离开这必定要按手中的指示行事。
烈阳高照,似是要将人烤焦,此刻应该是夏季。
南昭的夏季,酷暑难耐。
我瞧面前一堆堆人群,时不时发生争吵斗殴。
我灰熘熘走到队伍的最后,等待着冗长的队伍以毫厘之势慢吞吞前进。
队伍的尽头是官府在行善施粥。
如此之多的乞丐流离失所之百姓,看这规模只怕不是简简单单的灾害,倒像是闹了饥荒。
这饥荒也应该不是一时半会儿间出现的,出现了许久。
只是说饥荒,倒又有些不像。
“大官人,您大人有大量,行行好,给奴家孩儿一口粥喝吧,不行了,就快不行了。”
那妇人扑腾一声跪在地上,那抱在怀中的孩儿呜咽一声,那小孩子看得出来已经没有力气哭丧了。
妇人颤颤巍巍,泪痕模湖了她的双脸,摇摇欲坠之势袭面而来,可就是这般虚弱,她那双手也还牢牢拽住那士兵的裤脚,双手发白。
那士兵见她拉扯着他的裤脚,像是见到什么污秽之物,避之不及,连忙用长枪挑开那妇人拉扯住他的手。
“谁他娘的让你碰我的,说了你们不要随便动,老老实实给排队给我。”
“别想给我耍什么花招,你瞧这不好着呢?这么多人,谁不等着这呢?别人等着就你等不及了!给我好生等着。”
言罢,连忙拿着长枪蹑手蹑脚离开了场地。
等他再度回来之时,之瞧见他已经换了一件衣裤。
那母亲抱着那孩子,悲戚万分。
在她身后站着,我能明显感受到她的焦灼无助感。
一旁的士兵见状连忙维护,争吵才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