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那席话,也不知是对谁说的。
我只知面前的男子挑眉抬眼看我,配上让我魂牵梦萦倏然眉眼,说不出的流连缠倦。
他蹲下身子,坐在床榻之上的我恰巧能看见他弯弯嘴角。
这,这是默许了?听着我轰轰烈烈的话术,为何不言语。
默然之际,窗灵之外香樟婆婆娑。
再后来就是他极为清冽的嗓音。
“君曙,记好了。刘璟,字景延。”
景延,景延,景延。
这是他的字,亲密之人常常以字相称。
他这是认可我了,古代男子及冠便有字,他定是有的。
“景延,”我轻声唤他的表字。
“嗯,”他应允。
得到回应,我欢快喊着他。
“景延,景延,景延…”我一句句一遍一遍喊他的表字,这才导致小脸被憋得面红耳赤。
我当然知道他的字,只是这回寓意不一样,他主动告知于我,自然不同。
“我在场,总归是不好的,嗯?等我回来…”
他弯下身子,看着我,目光潋艳。
呆呆的,像是被蛊惑,我松开了手,失去了钳制,他收回被我握住的手。
手尖还残留着他的余温。
他离去时我印象深刻,是白袍下一角殷红。
捂脸,没脸见人。
外面的候着的女子进来。
一袭黑衣,束发细腰,豪无凋琢。
我怎不知刚刚同他一齐进来的女子如此,如此模样。
审视之下,她定然不是一般的侍女,端着的衣物手,骨节上是一层厚厚的茧子。
在摸摸了自己的手心之后…至于这个位置,虎口食指第一处指关节,应该是习惯于用针。
想必,这应该就是刘景延的人了。
她呈在我面前的是一件藏青色的男装,想来他这清心寡欲的人儿从云烟阁带出一个女子,定然会引起旁人注意,低调一些总归是好的。
我倒是欢喜十分,换好了衣物,合身。
面前的女子给我把脉,面色看不出波澜。
“姑娘身子并不大碍,注意多加休憩就是。”
我倒并不在意她说了些什么,我自己的身体,我向来是知晓的。
“倒不必如此卑躬屈膝,我知道你是景延的人。”
她也不知是十分惊讶我知晓刘景延的身份,还是惊讶于我直接唤他的字。
注意到她沉思垂眸的表情。
看来,刘景延并没有告知她我的真实身份,只怕在她眼中我只是一介烟柳女子。
也难怪她眼神中透露出试探性的光芒。
“风柿明白,只是主公要求,属下只得遵守。且能让主公如此对待的女子,必然有过人之处。”
听她一番言语,并不是恭维之意,是实打实的肺腑之言,我暗自松了一口气,暗叹此女子危险解除。
她为我除去繁琐的发饰,擦去红釉和唇脂,面色寡澹得很,徒留一方高高马尾。
虽有疑惑不解之处,但拿捏分寸不逾越半步。
甚合我心意。
我起身出门。
刘景延站在门外等我,他换了一身衣裳,是同我一般的藏青色外袍。
唔,藏青色配藏青色甚好,甚好。
他一齐同我下楼。
想来,他应该把万达茂他们料理好了,万达茂邀他来这烟柳之地有何深意?
只愿是我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