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都有双面,我也不例外,在许朝阳面前,我是天真烂漫的,似乎同所有不谙世事的女子一样,会作出许多奇奇怪怪的行为,让人啼笑皆非。
可我又是理智清醒的,我能辨明利弊,看清局势,不知是否是天生的敏锐,还是后天的如履薄冰让我如此,总之有些时候连我自己也觉得有些可怕。
我能很容易从别人不经意之间的言语中整合信息,剥茧抽丝,得到我想要的结论,是一种与生俱来的行为,连我自己有时候也为我得到结论而感到突兀,但事实如此,我被迫接受。
看到眼前微醺的俞思远,我有些不想听他讲述了,毕竟两个世界的人又怎能互诉衷肠呢,我连忙告退了他,回到宴席。
殿堂之中,气氛依旧热烈,人们觥筹交错,举盏琉璃,别开生面,奢靡至极,和我之前朴素食不果腹的生活形成鲜明对比,我有些忍俊不禁。
我回到了位置上,许朝阳并没有同之前一样粘着我,有些澹漠,也不知是否刚刚有与人争风吃醋,败下阵来。
我也懒得离她,一时间两人气氛凝滞,不过我也并不在乎。
过来了会儿,似乎是积郁难消,她气愤离开了宴席,袖子摔到了我的脸上,十分愤满,而我在位置上大口大口吃着,毕竟美食不可辜负,特别是国公府的美食。
等到许久,我已经饱腹,许朝阳还不见回来的半个身影,我有些担心,怕她寻什么短见,便出门看看情况。
我询问外面的婢女,有没有看到过许朝阳,她说在前面,我便前去看看追寻她的身影,秋风瑟瑟吹着,我有些冷意,之前在外面为什么没有这种感觉呢,可能是因为酒暖身吧。
我站在夜晚的秋风中打了个喷嚏,寻思着要再找不到她,我就回去了,这外面实在是好没意思,还是铁霸师兄在有趣些。
我走到门外,问门口的小厮,他告诉我许朝阳已经坐马车回府了,果然像她的行事风格,我愕然,留下话回府了。
又是漆黑的夜,我穿得有些单薄,风瑟瑟的吹着,我裹紧了自己,打了个寒颤。
这国公府离太傅府可有些距离,像我这样走,估计得走到猴年马月去了。
于是我计上心头,在路上奔跑了起来,风鼓鼓吹过我的耳边,张扬着我的发。
内心十分畅快,好久没这样肆意过了,还记得以前的每一次奔跑,都是为了发泄情绪而生,而这一次是实实在在的享受。
我全心全意拥抱着风,敞开怀大笑,感受着世界的美好多姿。
是啊,过去都过去了,此刻的我,是涅槃重生的我。
许久,我终于跑不动了,筋疲力尽,停下来大口大口的喘气,不过这下倒是驱散了冷意,我全身血液经过我这遭都翻涌着。
不过我发现了不对劲,有一股不明的气场在悄然的靠近我,然而我已经没有了力气劲挣扎。
他迅速点中了我的穴道,我无法动弹。
一袭黑衣包裹着他站在了我的身前,我尝试努力看清他,但无济于事。
只见他与这茫茫夜色相融,黑纱看不清他的脸庞,但我十分清楚,他带给我强烈的不适。
这样给人的压迫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我向来不积攒仇怨,此刻找不到究竟是何人要置我于死地。
果然,如我所料,身后不止他一个人。要营造出这样的压迫感,并非是一个人的能达到的程度。
许朝阳不可能绑我,这样的暗卫远远是她不能接触到的。
劫匪不可能绑我,以他们对太傅府的了解,绑许朝阳比我更有价值多了。
会是谁?
我压抑住翻山倒海要淹没我的往事,面色铁青。
寂静空旷的街道,只听到他缓缓说道:“君曙,故人相见,这可让我一顿好找?”
身后那个人,靠近我的脖子,纳兰吐气,他的气息吹过我的耳梢,一阵酥麻,带着压抑性的辞藻,我背嵴发凉。
我看着他,眼睫颤抖着,不加掩饰表达着我的害怕,带着一脸的羞红,特属于少女的青涩。
“我,我…你们是谁,为什么要绑我,我乃堂堂太傅之女,你们又是何人,我没钱,不要找我。”
他默不作声,绕有趣味的看着我。
以我的演技,只怕在他眼前的只是一个惊慌失措,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女。
按道理来说,一个冷静自持的少女此刻不慌张才应该是最可疑的。
我瞧见他皱了皱眉,像是不可置信,又带着些许的疑惑。
我能感觉到,他似乎在等什么人伺机而动将我解救离开,然而并没有任何风吹草低。
最后还是吩咐一旁的暗卫将我捆了起来,带走。
我被面前的布袋子盖住了头,失去了视线,一路上有些奔波跌跌撞撞,我十分不老实,抱怨着叫唤着。
可能是觉得我太吵闹,后来不知怎么的我就被堵上了嘴了,也不知何时被敲晕了。
醒来时,我是在一间柴房里,此刻是三更天,我借着外面的月光,看清了周围的环境,有着密密麻麻的蜘蛛网,破败不堪,我手脚被捆,嘴里被一块抹布塞住,不能说话也不能动弹。
这回,看来我得自己解困了,说实话,我并不知道什么君曙,也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偏偏找上了我。
我站起身,思考得赶紧从这个地方脱身,倘若不能成功从这里脱身,只怕回府又有麻烦了。
我跌跌撞撞起来,用我的肢体撞打击着门,表达着我的不满。
外面的大汉跑进来,将我拎起,气势汹汹十分不满看着我。
“干什么呢,烦死个人,老实给你呆着。”
我当然知道在睡梦中被吵醒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我看着他,有些不好意思。
“大哥,人有三急,你且给你松松绑,我去去就回,你看怎么样,一个女孩子出门在外,还被绑架,”然后说着说着我就开始哭丧着脸,流着泪,十分惨烈。
那大哥见我如此,也不好再训斥我,便让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