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清脆的声音传来。
山豪回头,一脸怔愣看着他。
“二太太有何事?”山豪微微弯着身子,一脸卑躬屈膝,同府上那些仆人并无半分不同。
“后门那日可是你在?”
“回二太太,是小的。”
鲁家妹妹瞧了瞧他一眼,挑了挑眉毛。
“太太可还有其他吩咐?”
“并无。”
“那小的就先去了…”说罢,拜了拜,便离去了。
又这般过了许多日。
天气愈发燥热了,依旧是艳阳日,没有雨,迈出脚,热烈的太阳都能将人烤焦了。
老爷和大公子还是迟迟未归,府中的粮仓也有隐隐耗尽的趋势。
飞鸽传书迟迟没有回信,派去的侍卫也没有个回音,就像与外界隔绝了一般,着实怪异。
府外流民之势头越发不可控,堆聚的乞丐越发多了,山豪每次推开门,那乌泱泱的人群彷佛都快要将他压死,更不用说每日被拍打的后门了。
若是他们再不回来这鲁地就要乱成一锅粥了,是山豪最直接的感受。
山豪出门,瞧着空空落落的大街,以及去越嗤寻亲还算有些记叙的家庭,散都散了。
今日,山豪出门给乞丐们新鲜的泔水。
这一出门,奇了个怪。
空无一人,只剩上次那对姐弟可怜兮兮拿着只破碗在外头等着。
“你们俩可知道这群人都去哪了?”
眯着眼睛躲在树荫下的姐弟太抬起头,看着山豪。
“大哥哥,他们去大门口闹事儿了!”
“他们说,凭什么县尉府就该好吃好喝着,我们就该在外头饿死…大哥哥,他们不想死,大哥哥,不要生气,他们就想去县尉府要写吃的。”
其他姐弟两个还有更多想说的,譬如人吃人的现象已经发生,他们两就是怕一旦离开这府门口,一个不好,就会被拖到巷子里头去,被那群人啃得只剩骨头了。
山豪心头一颤,赶忙前去大门,果然如此,一圈人将大门口围成了个圈。
侍卫的脸色都能流出晶莹剔透的汗珠来。
再后来越来越多的侍卫和仆人来抵着这道门。
山豪也自然而然也成了其中一员,在烈日当空下与之拉扯着。
外面的流民不停的叫嚣着,声音越来越大。
其实那些侍卫心中无一不在想着赶紧驱逐这群流民。
毕竟府中被这群流民洗劫一空之后,首当其冲的是他们的利益,没有了县尉府的庇佑,他们迟早也会被饿死。
心烦意乱,特别是在这燥热的天气,人们心中的也在不住的翻滚。
配上那些积郁十分的吵吵嚷嚷,山豪在人堆了,头都要炸了。
“咱们哥几个就来评评理了,我们这么多交的税,粮税,米税,地税…粮食自己还没怎么吃饱就给充公了…每天那么辛苦紧巴巴过日子,为的是什么?为的不是求一方庇佑吗?”
“可大难当前,饥寒交迫,这官府怎么就一点动静都没有呢?这粮是交到谁的口中了吗?
“要我们死就直说,藏着掖着还不如光明正大些。
“说吧,是不是就是想饿死我们,好把这一份子给独吞…”
“对,交出粮食,交出粮食…”
“这官老爷家就是不一样啊,连下人的剩饭剩菜都能喂饱几头牛了,可想而知,里面人都是过得什么骄奢淫逸的日子…”
“凭什么?凭什么,我们上缴的官家的粮食就是给此等没有任何作为的官员吃的吗?”
里面的侍卫只是用身体紧紧抵着大门,十分吃力。
“我呸…”
“你们是拿的怎么嘴吃得下去的…吃人不吐骨头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我们还在奢求什么…”
“大家伙,还愣着干什么!跟着,跟着我一起上,把府中的粮都也爷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