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侯听到李氏的咒骂声,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他最讨厌这个正妻的跋扈,平日里都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哪里有薛姨娘的半点温柔。
“夫人,凌宇受了伤,只能躺在床上,所以脾气暴躁了一些,并不是有意招惹大小姐的。”
靖安侯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这事怎么还牵扯到了希希?
“侯爷回来了。”有眼尖的丫鬟看到靖安侯站在回廊处,立刻出声提醒。
李氏顺势望去,就看到靖安侯负手站在回廊处,目光不悦地看向自己这边,当即就喊道:“侯爷回来的正好,您可得给妾身做主啊。”
靖安侯见躲不过了,这才信步走上前,先是扫了一眼跪在地上不停哭啼,脸颊明显已经被扇肿的薛姨娘,这才不悦地质问李氏,“薛姨娘做错了什么,你身份正妻要如此苛待,这让下人们怎么看?”
李氏原本就一肚子的怒火,现在听到自家侯爷竟然当众向着小妾,更加的来气了。
“越凌宇被人打断了腿,希希好心去探望,他不知感恩反而同希希吵了起来,还冲着希希砸东西。”
靖安侯也愣住了,诧异地看向薛姨娘,却见她目光中有闪躲和无奈。
当即冷下脸。
他确实偏宠薛姨娘,以及越凌宇,但也只是建立在对方不会阻碍嫡子、嫡女发展脚步的前提之下。
可现在他居然拿东西砸越希希,这就是万万不允许的了。
“这是怎么回事?”靖安侯这话是看向薛姨娘问的,对方抹了抹眼泪,十分委屈地说道:“侯爷,大小姐来探望凌宇时,百般的嘲讽,还说凌宇敢招惹顾子安,就算是被打死了也是活该了。这事若是换作以往,凌宇必将恪守规矩,不敢造次。但凌宇最近一直都在床上躺着,脾气有些受不住,所以才……”
‘啪’的一声耳光下来,这一次却是靖安侯甩下来的耳光,重重地打在薛姨娘的脸上,看得在场众人都忍不住愣住了。
“混账东西,一个庶子竟敢对嫡女动手,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瞧你儿子做的好事,找茬竟然找到顾子安的头上了,还打不过人家,现在还敢将气撒在希希的头上,他是不长脑子吗?希希是高门贵女,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他要是敢砸伤了希希,十条命都赔不起。”
薛姨娘错愕之余,不知该说些什么是好了。
李氏见状倒是来了精神,颐指气使地瞪着薛姨娘,像是在宣告胜利似的。
“侯爷,凌宇真的不是故意的……”
“闭嘴。”靖安侯真的生气了,“管好那个逆子,要是再敢给我惹麻烦,我就将他关进庄子里。”
靖安侯想了想,“你们俩一起关进庄子里。”
说完,气鼓鼓地离开了。
薛姨娘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靖安侯离去的背影,似乎没有料到自己的失宠竟是来的如此之快。
直到靖安侯走远了,李氏才得意地笑道:“薛姨娘,你们娘俩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以后仔细着点。”说完,狠狠地瞪了一眼瘫坐在地上的女人,这才高兴地扬长离去。
薛姨娘看着空荡荡的院子,半晌之后忍不住嚎啕大哭。
**
溪文苑中,越希希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气恼得眉头都皱了起来。
丫鬟采灵一边寻找药膏,一边气恼地都囔着,“凭他一个庶子,也敢对着嫡女张狂,等侯爷回来了,非得告他一状不可。”
采灵与越希希一同长大,情同姐妹,对着自家小姐更是十分相护,今日她有事没有跟在小姐身边,便让一个庶子蹬鼻子上脸,现在越想越气恼。
找到药膏之后,小心翼翼地为越希希上药,自己的眼圈却是红了一片,连说话的声音都哽咽了。
“小姐,您长得这么美,脸怎么能受伤呢。”越说越难过,擦好药膏之后,立刻撸胳膊挽袖子,“奴婢找那个庶子理论去。”
越希希冷哼一声,拽住采灵的手臂,说道:“此事不用你去做,母亲肯定已经帮我处理了,你若是再过去找麻烦,恐怕给父亲留下口实。”
采灵眼珠子一转,便明白了其中的深意,不服气地说道:“侯爷真是偏心。”
越希希看了她一眼,语气却没有责怪的意思,“薛姨娘受宠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谁让人家是勾栏出来的女子,惯会使用那些迷惑男人的伎俩。”
采灵也跟着点头,正要再发些一番不满时,就听到屋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随后有小丫鬟在门口说道:“大小姐,侯爷刚刚回来时,听说二公子拿东西砸您之后,狠狠地打了薛姨娘一个耳光。还警告她,若是管不好自己的儿子,就让他们娘俩去庄子上。”
越希希的眼睛瞬间亮了,起身朝着门口走去,看到小丫鬟也是同样面带喜色,“你说的当真?”
小丫鬟笑得开心又得意,“自然是真的。侯爷走后,薛姨娘傻呆呆地在院子里瘫坐了许久,嚎啕大哭呢。”
采灵听后也跟着大笑,“那个薛姨娘现在总算能看清楚自己的斤两了。”
小丫鬟也跟着笑,越希希却是盘算起来,“采灵,你拿着爹的名帖,去宫里请御医,就说我脸上的伤奇痒无比。”
采灵急忙看向越希希脸上的伤,并无红肿迹象,只是刮伤了一点而已,不是很严重的样子啊。
越希希见她如此不上道,推了她一把,“让你去就赶紧去。”
采灵不敢再耽搁,急急忙忙跑了出去。
越希希却是回到卧室躺了下来,指挥着刚刚的小丫鬟,“你叫什么名字?你过来在这里守着,若是御医或是父亲来了,你就哭。”
小丫鬟是院子里的洒扫低等丫鬟,平日里是没资格进入主子房间的,如今不仅被安排了活计,还被询问了名字,立刻有种精神抖擞的感觉。
“大小姐,奴婢名叫萱萱。”
越希希也不在乎她到底叫什么,“萱萱?好,萱萱……你现在就守在床边,按我吩咐做事就可以了。”
“是,大小姐。”萱萱只觉得自己走了狗屎运,才进了大小姐的房间做事。
想到自己以后再也不用做洒扫的工作,腰板也挺直了,像只斗鸡似的守在床边。
不多时,就看到采灵带着一名老者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见着萱萱守在床边先是一愣,待反应过来之后,先是瞪了对方一眼,随后才看向身后的老者哭诉道:“御首大人,您快给我们家大小姐看看吧,这脸到底是怎么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