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城镇北王府。
墨召荣在房间内不停地摔东西,一旁的柔儿先是冷眼旁观,见情况进展的差不多了,方才上前劝阻道:“二殿下何必生这么大的火气呢,咱们现在住在王爷,自然是处处看人家的脸色,待您回到京城之后,还不是想怎样参他就怎么参嘛。”
墨召荣累的气喘吁吁,刚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听到这句话之后更来气了。
“我是二皇子,居然还要看他的脸色,不就是个异姓王嘛,有什么好摆架子呢。”墨召荣想想就来气,自己若是太子的身份,想必这个异姓王就不敢如此嚣张了吧。
真是欺负人。
柔儿瞧着他的脸色,似乎猜到了什么,“二殿下,只要太子还未登上皇位,什么都有可能发生,您又何必泄气呢?咱们不如在房内喝一杯如何?”
柔儿乖巧地坐在了墨召荣的腿上,双手搂着他的脖子,身上的香气冲进他的鼻间,让他浑身一震。
正要低头落下一吻时,就听到有人敲门,“二殿下,王爷在前厅等您,邀您一起去视察民情。”
墨召荣气得咬牙切齿,想骂人,却发现门口之人似乎没走,当即又默默地忍了下来。
屋外的侍卫见里面久久没有动静,“二殿下,您在里面吗?”
“在,本殿下听到了。”墨召荣冷声回道:“本殿下今日身体有些不舒服,你回禀王爷,让他自己去吧。”
说完,抱着柔儿走向了床边。
屋外的侍卫却没有要走的打算,“二殿下,淮城突遭雪灾,这是民生问题。王爷邀您一起去视察民情,也是想提高您的威望。要不,您坚持一下?”
屋外的侍卫不是别人,正是善文的李尧。
墨召荣想了想,似乎有点道理,正要答应时,就见柔儿在他耳边轻声低语道:“殿下,您是皇子,他是王爷。您刚刚都说身体不舒服了,若是这个时候再出去,岂不是表示您刚刚说谎了?您要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不如明天再去视察,反正雪灾一事也不是今天就能解决的。”
墨召荣觉得此话有理,既能达到自己的目的,也能扫了扫镇北王的面子。
“你跟镇北王说,本殿下身子不舒服,明日再去外面视察,今日先作罢。”
李尧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听到屋里传来了女子嬉笑的声音,顿时明白了什么,当即也是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大厅内,镇北王挑眉看向灰头土脸的李尧,“人呢?”
李尧解释了一番,顿时听到茶盏破碎的声音,“放肆。他虽为皇子,但来这里岂是为了吃喝玩乐?”说完,又看向了一旁面色尴尬的靖安侯,似笑非笑地说道:“此事,侯爷怎么看?”
靖安侯轻咳了一声,试图缓解一下尴尬,“二殿下年纪小,不太懂事……”说到这里,他也编不下去了。
“哼,既然二殿下身子不舒服,那就好好养着吧,侯爷,咱们一同前去吧。”
靖安侯不敢违抗,急忙点头。
府门外,镇北王等一众人都骑在马上,唯有靖安侯满脸错愕地站在石阶上,“王爷,这么冷的天,咱们要骑马?”
镇北王内穿紫色锦袍,外披玄色大氅,头戴紫金冠,一双眼如刀似剑地盯着靖安侯,让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天气冷?”他打量着一袭貂皮大氅、头戴貂帽手里还捧了个暖炉的某人,只是微微嗤笑,却没有再往下说什么。
靖安侯的脸上立刻露出了尴尬的笑容,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道:“王爷,我……不太会骑马啊。”
此话一落,周围顿时传来了低低的嗤笑声,靖安侯的老脸一红。
镇北王却是没有笑,而是扫了一眼李尧,“你为侯爷牵马。”
李尧立刻从马上跳了下来,随即恭请靖安侯上马。
靖安侯原本还有些不好意思,他来了几天,自然知道李尧和岳峰在镇北王府乃至淮北军中的地位,怎能让他为自己牵马。
但镇北王此举一出,周围嗤笑的人再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了,想来这也是对靖安侯的一种尊重。
靖安侯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如果这一刻墨召荣能出现在这里该有多好。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在街面上,看着街上人来人往,但绝大多数都是步履匆匆,还有一些士兵在搬运着东西。
“王爷,这是在做什么?”靖安侯看着那些士兵抬着的木头有些不解。
镇北王却是难得和善地说道:“有些房子被压塌了,现在不能住人了,本王便派人协助衙门一起做灾后重建工作。”
靖安侯一副了然的模样,“原来如此啊。”
“王爷,这些工作不都是该有衙门来处理吗?为什么您还要亲自过来查看呢?有您在淮城坐镇,想来县令也不敢懈怠。”
这话倒是真的。
若是镇北王是个不顾民生之人,想来县令倒是会无所顾忌地瞎弄。可这王爷明显是个爱民如子之人,想来县令定自然也不敢乱来。
“衙门里能有几个人?平日里处理一些小事还是没问题的,但真若是遇上了灾荒,恐怕就力不从心了。”
靖安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众人在城里慢悠悠地熘达了一圈,这也让靖安侯近距离地了解到了淮城目前最基本的情况。
雪灾造成的伤害很大,但朝廷的善后措施也很及时,总而言之,只要再给一些时间,应该就没问题了。
在外面熘达了一个多时辰,再回到王府时,靖安侯觉得自己很想钻进火炉子里,只可惜,老天没给他这个机会。
他们前脚刚进王府,还没在前厅坐稳当,就看到管事慌忙从后院跑了过来,急吼吼地说道:“不好了王爷,二殿下醉酒闯进了王妃的院子,欲要行不轨之事,幸好被身边的大丫鬟忠心护主,这才没酿成大祸。如今,二殿下已被府中的侍卫堵在了他原本的房间中,等候您的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