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御丞?”
他骤然反应过来,这确实是一条出路。
只是那肖御丞为人刚正不阿,从不结党营私,如今自己此番前去,怕是会授人话柄。
他略微犹豫,魏远看出了他的迟疑,也不逼他只说三日后,如意楼相见。
那时肖御丞自然会来,他去与不去,决定权在他。
等人离开郡主端来一碗药汤,望着孱弱疲惫的严柯御,他眼中满满都是心疼。
“该喝药了,这药虽苦了些,可我在里面放了蜜饯,可以冲淡一些苦味。”她笑着开口。
严柯御却觉得对不住她,挣扎着要起身冲她行礼。
郡主却忙制止了他,“我能与你同生共死,不畏艰难,我对你是什么心思,你当真不知?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我。”
她脸上闪过一抹受伤,她向来骄傲,这世间男子她从没有哪个看得上眼的,可唯独严柯御不同。
她为他几经生死至死不悔,可他却是个榆木脑袋,半点都不知道自己的情谊。
没办法,她不愿再忍耐,直白的说出了。
严柯御受宠若惊,他是个木讷呆板的人,原以为只是郡主心善,好心帮他一把,可没想到这其中竟还有如此缘故。
他惶恐不安起来,“郡主,您还是另择良婿吧,我如今负伤在身,又受人追杀,怕是不能给你安逸的生活,你是翱翔于九天的凤凰,而我则是一只在泥淖里挣扎生存的蝼蚁,我们根本不配。”
他话说的直白,就是想断了她的念想,不要再将一颗心放在自己身上。
郡主急了,将药汤碗重重的往案几上一放,捧着他的脸直接就吻了上去。
这一吻十分霸道缠绵,严柯御不自觉的捏紧了拳头,指尖满是她独特的芳香。
那一刻,他的脑中砰的一声炸开来,想要推开她,却被她蛮横的打了一巴掌。
他既无奈又感觉心疼,这本该是自己主动的,可她为了自己……
不说也罢,他极为心疼的搂住了她,加深了这个吻。
郡主感受到他的回应,心头欢喜,一吻过后,郡主满脸羞红,根本不敢看他。
严柯御没在闪躲,他直面自己的心意,“郡主,自此以后,我便是你的人了,你他惶恐不安起来,“郡主,您还是另择良婿吧,我如今负伤在身,又受人追杀,怕是不能给你安逸的生活,你是翱翔于九天的凤凰,而我则是一只在泥淖里挣扎生存的蝼蚁,我们根本不配。”
堂郡主,哪里会让你在前面冲锋陷阵,我不要躲在你身后当一个懦弱无能的小娇妻,我要与你并肩而战,我现在就给郡王书信一封,告知他实情。”
“这怎么是好?”
他连忙要阻止,毕竟,这种事本该由自己先来,可她却并不顾及这些,她迫切的想要给严柯御安全感,这也算是他给的一个许诺。
“如何不好?你放心,郡王绝非是薄情寡义之人,相反,他最看重的便是文人子弟,你如此出彩,他必定会喜欢,你不必妄自菲薄,你若真的一无是处,我也看不上你。”
在她的安慰之下,严柯御逐渐解开了心结,“那好我也书信一封,秉明了缘由。”
两人相视一笑,握起的手就没有分开过。
柳灵儿从府邸出来,一直心绪难安,魏远看出了她的浮躁,便问道,“方才我看你似乎想开口,却又迟疑了,到底是因为什么?”
柳灵儿沉沉的叹息一声,略有无奈。
“我担心三皇子必然不会善罢甘休,他虽然不敢动肖御丞,但这也是祸水东引,万一连累了他……”
这便是她心头担忧之事。
肖御丞不同于她所见过的任何一个贪官污吏,他很纯澈透明,虽然有凶名在外,可是,他这个人却能分清是非善恶,并愿意鼎力相助。
严柯御去投奔他,或许是个法子。
这不免会为他带来危险,她不愿连累了他,魏远听了她的阐述之后,心中明了,轻声安慰道,“你有所顾虑,倒确实是真,我先去跟他言明一番,看看他意下如何。”
“你跟他说了?”
那矿山之事岂不是会被皇帝知道,依照皇帝的心思,哪里肯轻易放过他们。
此事若是皇帝一开始不知道道也无妨,他们可以暗中进行可一旦皇帝知道了,他们这些原本的知情者,便会被扣上谋逆造反的罪名。
这实在太严重了。
他并不想趟这趟浑水,毕竟,这肖御丞可是皇帝的心腹,他若知道了这么重大的事情,又怎会隐瞒陛下?
“你一切放心,那肖御丞虽然忠诚于陛下,但他更爱护的是这个江山,在事情没有查明之前,他不会轻举妄动。”
肖御丞并非是皇帝培养,而是先皇留下的一颗棋子。
而这其中有多少关乎到了司马家,与其说肖御丞对皇帝效忠,倒不如说他是对先皇效忠。
“为何?”
柳灵儿越发听不懂了,这与她想的多少有些出入。
“你还不懂吗?那三皇子一党结党营私,这么多年,皇帝不可能不知道,为何没对他下死手,毕竟有骨肉血亲的关系在,皇帝对此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可那是矿山,自古以来,私吞矿山者就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这皇帝纵然是再爱戴他,也不可能在无动于衷。”
柳灵儿略为迟疑并不想赌的这么大,“万一皇帝雷霆震怒让他们受连坐之罪,那可就惨了,此事他们不知道也罢,可一旦知道了,这或许就是道催命符。”
柳灵儿因此有些头疼,前段时间的事皇帝耿耿余怀,看似封了她为二品诰命夫人,可实则却一直颇为忌惮,就连魏远在朝堂中的职权都削减了许多。
这是明摆着的杀鸡儆猴。
他若再不识趣,只怕是自寻死路。
“我倒是有一法子。”魏远知晓她的顾虑担忧,突然开口道。
她来了兴致疑惑问道,“什么法子?”
“那就是亲自去陇西一趟,看看那里是否真的有矿山,还是只是一道抛出来的烟雾弹,是想把我们一网打尽。”
魏远如此一说,她便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