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个时候,大家都紧绷着一根弦,谁若是在煽风点火一把,那些难民绝对不会乖乖听命,说不定还会跟他们拼命。
下午,肖御丞便带着狱亭司众人来到了难民营。
而令魏远都没想到,那些原本极难说服管教的流民,此时一看到狱亭司,那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不敢再滋事生乱,老老实实的听从魏远的安排调遣。
不管是让他们搬迁,还是聚集在一起进行整治,他们都自愿配合,这速度是前所未有的快。
“不愧是肖御丞,他修罗恶煞的名头比什么都好用。”
大家分工明确,配合默契,不过两个时辰便已经熬制熬药汤分发给那些流民了。
柳灵儿难得休息下来,伸了个懒腰,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肖御丞,满眼都是敬佩。
有他在,简直就是一根定海神针,谁人敢胡来?
这也太有安全感了吧!
然而,魏远听着却不乐意了,他皱着眉头将自家小娘子给滴溜了过来,手掌放在她的腰迹细细摩擦。
柳灵儿吓了一跳,轻轻的推搡了他一把,却根本推不动。
幸亏有门板格挡着,否则这可真是太羞人了。
“怎么,在你看来,你夫君就是个庸碌无为的废物?”
柳灵儿暗觉不妙,听他这一语气,莫非是吃醋了?
“怎么会?我夫君的功劳最大,若不是你夙心夜寐,九死一生的出没于难民营,稳住了京城的局势,这肖御丞纵然本事再大,也不可能这么快的就镇压住那些难民,所以,你才是最厉害的,不可妄自菲薄。”
魏远嘴角勾了勾,心情愉悦了许多,终于放开了他。
这吃醋的小男人还得靠哄。
“我是比不过你的伶牙俐齿,此事了了之后也该跟这幕后之人算算账了。”
这次的是一环扣一环,差点出事。
如果那些流民真的暴乱,奋起杀人,整个京城的治安将会岌岌可危。
而这件事明显是冲着他来的。
“徐大人在逃,目前毫无踪迹,那肖御丞如今看着也不像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你有什么办法?”
肖御丞说师爷昏睡了过去,她怎么会信?
凭狱亭司的手段。别说是一个昏死的人,就算是埋在棺材里的死人,也能够从他嘴里撬出点话来。
他如此说,恐怕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而狱亭司由陛下掌管,肖御丞也是陛下的人,他的意思不言而喻。
“王爷。”
魏远手下慌忙来报,“不好了,那李城被暗杀了。”
李城就是之前他们抓住的那个煽风点火之人。
“你们是怎么办事的?”
魏远压低声音,训斥了一声,让他速速退下。
柳灵儿也有些惊讶,没想到他们的手竟然伸的这么长,神不知鬼不觉的在他们眼皮底下杀了人。
“如今人证没了,物证也被烧毁了,我们想要参他一本,怕是不容易。”
能够调动徐大人,让狱亭司出面的,绝对不是普通人,说不定就是宫里的那两位。
莫非是大皇子?
前几日,这大皇子狠狠的栽在了他们手上,他又是个睚眦必报的,恐怕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他心思深沉,没那么容易对付。
“两位这是怎么了?如今这流民的事情已经解决,两位功不可没,我一定会如实禀告给圣上。”
吴家村原本就是个荒村,正好可以暂时安顿他们。
“此事能解决也不只是我们,还有任大夫以及各位舍生忘死的侠士,任大夫如何了?还有那位师爷,我们能否见一见。”
肖御丞的面色微变,“既然此事已经交给狱亭司来管,两位就不必操心了,这些日子以来两位恐怕也是累了,不如先行回去?”
这是打算卸磨杀驴,用完他们就扔?
“掌印误会了,我们并非是想插手狱亭司的事情,只是那任大佛与我们私交甚好,他如今受伤,我们肯定也要过去看望一番的,至于那位师爷,他之前欠的我银子。”
肖御丞一时间哑口无言。
这欠银子的事情都说出来了,看来这两位不去是不罢休了。
“带两位去。”
他招呼手下把两人带去狱亭司。
“两位,有些事情既然发生了,那就看淡一些,人生在世有些亏必须得吃。”
她好意提醒了一句,柳灵儿嘴角微勾,“吃亏是福,我们都懂。”
她差点就死在了那贼子手上,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放过他?
再说了,那师爷如今中了她的毒药能不能活还不是她说了算。
等两人被带走,狱亭司的人有些迷惑不解的跟在了肖御丞跟前。
“他们不会听不懂掌印在说什么吧?这件事情既然那位都开口了,咱们就必须得把它办好,虽然这两位受了些苦,可也活得好好的。”
肖御丞掐了下眉心,无奈的叹道,“这两位可不是逆来顺受的主,他们能从一个乡野村夫变成如今皇城中炙手可热的存在,你真觉得他们会吃下这个哑巴亏?哪怕不是闹个天翻地覆,也不一定会让这背后之人狠狠的栽一个跟头。”
想起柳灵儿刚才那番明里暗里的威胁,他突然觉得有些有趣。
“那若是真让他们查出点什么……”
“他们还不至于这么做,毕竟那一位可最厌恶手足相残,如果真的这么做了,早晚会惹祸上身。”
柳灵儿去看了任大夫,魏远则去了地牢。
“别装了,我知道你醒了,有本事你就一辈子不睁眼。”
他带了些韭菜,放在地上,走过去踹了装睡的师爷一脚。
师爷翻身坐起,小心的看了一眼外面,确定没人之后,他才哭丧着脸说,“此事真跟我无关,我只是个打下手的。”
“狱亭司的人不在,你就别再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了,我问你徐大人如今在何处?”
师爷嘴馋的看着地上香喷喷的饭菜,搓了搓手。
柳灵儿翻了个白眼,将饭菜推到了他跟前,他立马狼吞虎咽起来,她又忍不住调侃,“你就不怕我在里面下药了?万一这是碗断头饭。”
“我只是个小喽啰,想杀我易如反掌,你根本无需如此,我是真饿了,这是这么久来我吃的第一碗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