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对方的解释颜开恍然大悟，仔细一想确实如此。

杀手也不是凭空冒出来的，都是身经百战的好手，死掉后对杀手组织来说自然是极大的损失。

“也就是说，只要我还活着，就肯定有下一个杀手出现，对么？如果我的猜测没错的话，继续出现的杀手实力要比你强，或者说在你们组织里排名比你高？”颜开捏着下巴沉吟后说道。

“嗯，你说的没错。”X很痛快的表示了赞同。

“你们互相之间认识么，你们的总部在哪里，首脑又是谁？”

颜开连续问了三个问题，主要是觉得一直被动防守还不如主动攻击，即使短时间做不到进攻也比天天胆战心惊的等着对方找麻烦强得多。

但问的这三个问题他又觉得跟白问没什么区别，一个有着严格分工常年屹立不倒的杀手组织绝对有强大的反侦察能力，内部的管理也会非常谨慎。

不然各国领导又怎么会允许这样一个游离于他们管辖范围之外的组织存在？

早就派人将这些群轰杀成渣了。

果然，X听到颜开的问题后摇头说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没办法告诉你答桉，所有杀手都是单线联络，我将我的身份和资料交给某个人，一旦有适合我的任务他便会主动联系我，如果我同意的话就不会交给其他人。

不过我的上线很谨慎，每次给我打电话的号码都不一样，遍布全球各地各区，除非他联系我，不然我是联系不上他的。

再说了，每次完成任务他都会将钱按时打在我的账户上，有钱拿就够了，我何必知道他是谁？”

颜开闻言点点头，和他猜测的基本一致，他想了想说道：“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是怎么加入这个组织的？”

“我从小就对枪械很感兴趣，在部队里也是拔尖的存在，本来我也能成为为国家效力的军人……”

X说到这脸色蒙上了一层阴影：“可惜我父亲得了癌症，我便退伍回来照顾他。

癌症是不治之症，家里的钱很快就花光了，我找了很多工作，保安保镖之类的，待遇太低，根本没办法维持我父亲的医药费，就在这时，有人找上了我……”

“你还记得他的样子么？”颜开问道。

“记得，也不记得，他就是那种最普通的男人，身高175公分，身材中等，长相普通，浑身上下没有任何引人注意的地方；

随便在马路上找一个人出来就和他有三分相像，你指望从我这得到提示找到他根本是妄想。”X缓缓说道。

“我知道了，说下去。”

“他找到我，问我愿不愿意杀人，有一笔非常高的佣金，可以治疗我爸爸的病。”

说到这X自嘲的笑了笑道：“我那时的三观还是很正的，杀一个人来换我爸爸的命，我觉得是犯法的，不公平的，直接就拒绝了。

然后他丢给我一张卡，说里面有十万，是订金，只要将人杀掉，还有四十万入账；如果我不愿意的，这十万块他们也不会收回……”

“好计啊，很多人就是这样，只要动了卡里的钱，就像是将灵魂卖给了撒旦，再也回不去了。”颜开听到这长叹一声说道。

X看了他一眼认同的点头说道：“你说的没错。

我本来不信会有这样的好事，等他走了之后我就赶去了银行，没想到里面真的有十万块，而且随时可以取出来。我当时惊呆了，但还是忍住没动里面的一分钱。

后来，我爸爸又需要做化疗，可我却拿不出一分钱来，眼看医院就要将我爸爸赶出来的时候，我把钱全都取了出来……

后来的事情不用我说你们也可以猜到了，这钱来的太容易，为了让我爸爸多活两年，我便将第一个目标杀了。

杀了目标后我吐了三天，做了一个月的噩梦，感觉他的亡魂一直缠绕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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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那个人遵守约定，就剩下的四十万打了过来，还告诉我说有工作会继续联系我，接不接全在我。

当我挺过那个时期后，心态渐渐就变了，我能决定一个人的生死，当我的请帖发出后他们惊慌失措的就如同最可笑的可怜虫，他们会哭，会疯狂，会崩溃；

我躲在暗处，看着他们的丑态，感觉自己就像是神一般，这种滋味让我沉醉不已。

我爱上了这种感觉。它就像是D品，侵蚀着我的神智，教唆着我的灵魂，我根本无法控制自己想要看见鲜血的欲望和冲动，我再也回不去了……”

说到这X轻叹了一声，不知道是在感慨，还是在缅怀。

“你父亲呢？”夜倾城在旁边问了一句。

“死了，死了好多年了，他甚至连第一笔钱都没用完就去世了。他肯定想不到，他的儿子会变成一个嗜杀如命的疯子。”X自嘲的勾起了嘴角。

“你后悔么？”颜开看着他的眼睛说道。

“不知道，应该不后悔吧。如果按之前的路走，或许我就是个碌碌无为的普通人，过着平澹如水的麻木人生；

不像现在，喝过最烈的酒，上过最棒的女人，杀过最强的人，轰轰烈烈，挺值得。”X想了想说道。

“你就没考虑过被你杀掉的人是什么感受么？”颜开皱着眉头说道。

“神会在意蝼蚁的感觉？”

X看着颜开撇了撇嘴角说道：“你是阴司，会在乎鬼的感受？即使你在乎，其他的阴司会在意么？

一旦拥有的能力没有了制约，内心的魔鬼钻出来之后，除了死亡，根本无法解脱。”

颜开闻言默然。

X所说的话何尝不是他心底的担忧，现在的他可以明辨是非，随着实力越来越强，能够阻止束缚他的人越来越少，他还能保持本心么？

英勇的骑士为了拯救被恶龙囚禁的公主拼命努力修炼，终于有一天将恶龙诛杀，成为屠龙勇士，受万人敬仰，还得到了公主的青睐。

可是随着时间的流失，他在实力和权利的漩涡中迷失了自己，在沼泽中越陷越深，变成了另一条恶龙。

他突然想起一句话：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