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寒发话,在场的众大臣顿时闭上了嘴。
赵寒环视一圈,目光在叶槐的身上稍作停留后,最终落在了吴尚霖的身上,面无表情道:“既然吴尚书有证人,那么本宫就给你这个机会,让你和司宣风对峙。”
随后赵寒看向了司宣风,即便被人诬陷,司宣风依旧面不改色,任谁看了,都要称赞一句颇具大将之风。
“司宣风。”
司宣风走到台阶前跪下,恭敬道:“殿下。”
赵寒面无表情道:“吴大人要和你对峙,你便和他好好说说吧。”
哪怕涉及自己的名誉,乃至自己的生死,司宣风都没有丝毫慌乱,与方才还在歇斯底里的吴尚霖形成了鲜明对比。
司淮之见到这一幕眼中满是欣慰,虽然他这个儿子从小就比较省心,基本上没怎么给他惹过事,但这一次经过战场洗礼,明显更成熟了。
这也是一种历练和成长。
赵寒的目光落在吴尚霖身上,双眼微眯,声音冰冷道:“吴尚书,本宫给你这个质疑的机会,但如果你问不出什么东西来……”
他轻笑一声,却杀意森然道;“司宣风乃是帝国的功臣,断不能被人随意污蔑,如果你是诬告司宣风,就别怪本宫没有没有事先提醒过你,届时你将人头落地。”
赵寒声音淡淡,却让吴尚霖身子一抖,以他对赵寒的了解,他明白,这句话并不是恐吓。
如果他真的不能把这些莫须有的罪名扣在司宣风的脑袋上,他必死无疑!
他下意识看向了叶槐,叶槐老神在在,对他的目光视而不见。
吴尚霖心中一沉,随后嘴角泛起一抹苦笑,早在上早朝之前,他就明白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但他想不答应也不行。
毕竟他这个位置不是白坐的,叶槐手中也有自己的很多把柄.
如果他此次计划失败,赵寒肯定会毫不犹豫的要了他的命。
但如果他不答应叶槐,叶槐手上的东西,不仅能要了他的命,更能让他全家没命。
事到如今,吴尚霖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念及至此,吴尚霖就将自己早就记在心里的证人证言说出。
叶槐既然敢以司宣风作为突破口,自然早就做好了准备,证人证言的逻辑听起来毫无漏洞,如果被他指正的统领对自己旗下的军队不熟悉,说不定还真的会被问住。
但司宣风和那些将士们同吃同住、出生入死那么长时间,对军队的了解远非他人可比,很快就对吴尚霖提出的质疑一一做出了回应。
吴尚霖提出的司宣风谎报军功、打仗期间只任用自己的的亲信等指证,瞬间全部都被司宣风反驳。
吴尚霖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慌乱,他看到了殿中两侧的护龙卫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仿佛只等赵寒一声令下,就会将他拖出去,就地正法。
他额角瞬间渗出一道冷汗,大脑疯狂运转。
忽然间,吴尚霖眼前一亮,仿佛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
只见吴尚霖盯着司宣风,冷笑着开口询问道:“就算以上种种司统领都能解释,那么请问司统领,在本次出征咸邦,我军是否遭遇了一次前所未有的失败?以致我方损失惨重?”
不少统领在听到他这句话后,脸色瞬间变了。
尤其高统领,他知道吴尚霖说的是他们落入朝国倭寇陷阱的那一次。
司宣风的脸色微变,吴尚霖的话戳中了他的软肋。
那场战争固然有内鬼通风报信的原因,但会死伤那么多的人,司宣风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如果这一仗让司淮之来指挥,同等的条件下,绝对不是这个结果,至少不会死这么多人。
因为司宣风的经验不足,导致这一次战役大江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失败,不仅损失了很多将士的性命,就连司宣风都差点死在那。
要不是浮生近乎是拼了命的把他抢回来,再加上云若汐的疗伤药,司宣风现在能不能站在这里,都是未知数。
殿中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司宣风的身上。
看到司宣风默不作声,吴尚霖嘴角流露出一抹笑容,他感觉自己找到了对付司宣风的必胜法宝。
吴尚霖拔高了声音,再次逼问道:“请问司统领,你因为急功近利,做出了错误战略,导致我军损失惨重,是也不是?”
在场的武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高统领更是紧张的吞咽了一口口水。
司宣风沉默片刻,就在所有人都在猜测他是不是在想反驳的借口时,司宣风却微微点头,干脆的承认道:“不错,本统领承认,当时的确因为本统领的失误,导致这场战争大败,更让不少兄弟埋骨他乡。”
司宣风此话一出,顿时让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他们都没想到,司宣风竟然就这么承认了,难不成他自知无法反驳,打算破罐子破摔了?
吴尚霖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他嗤笑一声,语气恶毒道:“既然司统领认罪了,那就跪下吧,只要统领肯认罪,想来有镇国大统领为你说情,殿下也不会要了你的性命。”
他这番话说的十分恶毒,先前高统领说他兵部尚书的位置是走后门得来的,他现在就拿司淮之和司宣风的父子关系说事。
吴尚霖本来以为司宣风肯定无法反驳,哪成想,他话音刚落,司宣风就猛的怒吼道:“你这老贼!闭嘴!”
他的声音在整个宣政殿中回荡,有不少人都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给弄懵了。
要知道在所有人的印象中,司宣风一向沉默寡言少语,这是头一次见到他如此震怒。
这是其他人才注意到,司宣风的拳头钻的紧紧的,额角青筋暴起,显然他心中早就已经怒火中烧,只不过是在强忍着没有说话罢了。
司宣风单膝跪地,高声道:“请太子殿下恕末将不敬之罪!”
就在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他说这番话什么意思时,司宣风当着众人的面突然卸下了自己的铠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