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没想到冷公公还没赶回来,邢俊却先来了!
这名护龙卫千长完全就是赶鸭子上架,他硬着头皮拦在邢俊面前,拱手道:“邢大统领,东厂设立之初,便立下了规矩,除了东厂的人以外,只有陛下与太子殿下能随意出入东厂。”
“其他人若想出入东厂,必须要拿陛下或者太子殿下的令牌,你若是没有令牌,这个门,我不能让你进!”
邢俊手中紧紧握着马鞭,铁塔一般的身体屹立在东厂门前威慑力十足,他嗓音沙哑道:“别跟本大统领说什么废话,我今日就要闯一闯东厂!我看你们谁敢拦我?”
说话间他作势欲闯,千长身后的十多名护龙卫见状瞬间拔出了腰间的环首刀。
邢俊身后的数十名私兵见状也拔出了长刀,见争端一触即发,千长暗暗叫苦。
邢学义突然不明不白的死在了东厂,这邢俊又在这时候找上门来,不用想都知道邢俊必然是得到了什么消息才来的。
要是真被他闯了进去发现邢学义的尸体,今天这东厂大狱肯定得被他闹的底朝天不可。
可真按照规矩把邢俊抓起来,千长还没那个胆量,毕竟太子殿下还要用邢俊做事,他们都不敢坏了赵寒的大事。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阵杂乱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的传了过来,众人循声看去,只见冷公公与邱鑫快马加鞭一路疾驰。
只不过是眨眼间的功夫,冷公公二人就到了邢俊面前。
见双方剑拔弩张,冷公公阴测测一笑,询问道:“邢大统领这是何意?带人擅闯东厂大狱,是要造反吗?”
冷公公本以为,拿出造反这顶帽子扣下去,多少也能让邢俊忌讳些,哪成想心忧儿子的邢俊虎目一瞪,怒声道:“你这阉人,少拿造反吓唬人!”
说话间他扬起手中的马鞭指着冷公公,破口大骂道:“本大统领今日就有一个要求,让我看看学义如今如何了?他若无事,我必会自缚向殿下请罪!若是学义有什么三长两短?”
邢俊目光凶狠,露出一口森白牙齿。
“那本大统领不介意让你们这些狗东西给我的学义偿命!”
看着宛如疯了一般的邢俊,那些护龙卫也傻眼了,他们平日杀人无数,行事狠辣。
可不管他们手段再狠,碰到邢俊这种既有权又不要命的人,真是半点办法都没有。
可冷公公却怡然不惧,他直面即将杵到脸上的马鞭,冷冷道:“邢大统领,杂家在来之前,太子殿下有令,让杂家在一刻钟内将大统领带到殿下面前。”
“邢大统领,请吧!”
邢学义目光冰冷,怒声道:“别跟老子扯什么没用的,让我见儿子!”
他身后的私兵都面色不善的将手中武器对准了冷公公,仿佛冷公公再多说一句话,邢俊就会带领私兵从他的身上踏过去!
如此危局,冷公公却半点没有动摇,目光坚定的与邢俊对视,淡淡道:“殿下要见你!你若是不去见殿下,邢学义你是不可能见到的!”
说到这他双眼微微一眯,寒声道:“邢大统领若是不信,大可一试究竟是你的马蹄快,还是护龙卫手中的刀快!”
听到冷公公毫不掩饰的威胁,邢俊的后槽牙咬得咯吱咯吱响,数次都想抽刀将面前的阉人脑袋砍下来。
若非东厂将学义抓进了东厂大狱,他哪会连自己儿子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可最终邢俊还是垂下了手,怒声道:“殿下现在何处,本大统领去面见殿下!”
见他终于退让,冷公公满意的点了点头,高声道:“殿下现在镇国大统领府中,可要杂家为邢大统领备好车马?”
邢学义冷哼一声,骑马转身离去,那些私兵不敢耽误随之一同前往镇国大统领府。
见此情形,冷公公目光微沉,对身后的邱鑫吩咐道:“邱鑫,你留在这将东厂好好的查一查,要是抓到那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好好招待着。”
一提起内鬼,邱鑫的眼神也冷了下来,低声道:“请大监放心,此处有我!”
待东厂门口终于安静下来以后,距离此处一栋小楼窗户悄然关闭,不多时叶府便得到了消息。
叶槐勾唇一笑,落下手中的棋子淡淡道:“好戏就要开场了!”
坐在他对面的姜维也落下了一枚棋子,闻言冷笑道:“这下看太子还要怎么打他的如意算盘?邢俊不站在他那边,我看他要怎么查雁荡关之战!”
镇国大统领府内,赵寒面如寒霜的坐在主位上,此时距离冷公公离去马上就要到一刻钟了,他却还没有见到邢俊的身影。
恰在此时,急促的脚步声自屋外传来,随后一道高大的身影裹着风雪闯进屋中。
邢俊心中有气,但赵寒到底是太子,他也就强忍着心中怒火,拱了拱手道:“末将邢俊见过太子殿下!”
赵寒抬手缓缓道:“邢大统领免礼。”
邢学义目光阴沉,开门见山道:“殿下,末将乃是一介武夫,喜欢直来直去,不喜欢猜哑谜打弯弯绕。”
“末将今生就一个牵挂,那就是犬子邢学义,不管他能否成事,终究是末将唯一的骨血,所以末将今日就一个请求,请让末将见学义一面。”
听到他的话,赵寒神色不变,淡淡道:“不可能了,邢学义已经死了!”
赵寒的话落在邢俊的耳边如同一道惊雷一般,他身子一颤,虽然他心中早有准备,可真的听到邢学义的死讯时,仍感觉五雷轰顶,头晕目眩。
他身子一晃,踉跄着扶住身边的桌子,虎目含泪仰天长啸道:“学义,是为父对不起你!是为父没保护好你!”
赵寒沉默不语,在这令闻者也随之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中沉声道:“人死不能复生,请邢大统领节哀!”
邢大统领猛地抬起头,猩红的双眼恶狠狠的瞪着赵寒,冷冷道:“节哀?你让我节哀!”
他忽然猛地抽出腰间长剑直指赵寒,怒声道:“若非是你用学义威胁我,他现在还活的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