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赵寒阴沉着脸在殿中走来走去,赵磊也没再说话,而是恭敬的候在一旁。
过了一会儿,赵寒在书桌前停了下来,淡漠道:“你先去和锦歌叙叙旧吧,我会让人在皇宫边给你们置办一个宅院,等过些时日,我会安排一个适合你的职位,让你们在京城扎下根来。”
赵磊闻言大喜,连忙道:“草民多谢殿下!”
待他退下后,赵寒看向身边的邱鑫,冷声道:“本宫想知道每年送到沿海的银子去哪了!东厂掌控大江全国的消息,应该知道吧!”
邱鑫知道他现在正在气头上,连忙单膝跪地恭敬道:“殿下,每年东部沿海的驻军都会申请一百万两白银,理由是用来修缮防御工事和发放军饷。”
“这些奏书都是由骠骑大统领邢俊报到内阁,由内阁批准之后由户部调银子给沿海驻军,但实际上据东厂了解,这些银子有一半以上都进了邢俊的口袋,剩下的钱也被下面的官员层层瓜分,等到了那些沿海的士兵手中时,已经所剩无几。”
赵寒闻言,眼中冒出寒光,冷笑道:“这国库还真是一个香饽饽,不管是谁都想过来咬一口!这些贪官还真是不杀不行!”
尤其是邢俊这个老王八,赵寒正想对付他呢,自己就撞枪口上了。
不过要对付邢俊,进而让叶槐伤筋动骨,他还得见一个人才行。
“刘海京到哪了?”赵寒淡漠道。
邱鑫躬身道:“护龙卫正带着他乘快马向京城赶来,若是顺利的话,殿下应该能在晚上见到他。”
“好!”
如果想对付叶槐及其党羽,这个曾经被叶槐无比信任又贬谪的男人,将会是最好的突破口。
在处理完这些政事后,有眼力见的太监已经将午膳传了进来,赵寒正准备用膳休息一会儿,就见赵锦歌步伐款款的走了过来。
等凑近了,赵寒才发现她双眼红肿,显然是哭了许久,不过精神状态却好了很多,不像早上那样紧张了。
“见过殿下!”赵锦歌盈盈下拜,恭敬道。
赵寒坐在长案后,拍了拍身边的软垫示意她一同坐下用膳,同时喝了一杯淡酒随口道:“你父母已经出宫了?怎么不多呆一段时间和你一起用午膳。”
赵锦歌想起自己的父母,神情柔和道:“爹爹说,我们一家三口能团圆,还要多谢太子殿下,如今他们在皇宫外居住,想见面总会有机会的。”
“可若是他们这些没什么身份的人在皇宫呆时间长了,可能会给殿下添麻烦,因此爹娘就先回去了。”
这一家人还真的挺识趣的,赵寒满意的颔首,赵锦歌见状连忙拿起筷子为她布菜。
如今美人在怀,赵锦歌一家的表现也算不错,赵寒沉吟片刻后便吩咐道:“取本宫的金牌来。”
护龙卫立刻双手捧上一枚代表赵寒身份的金牌,赵寒轻笑道:“这块金牌我会让人送给你的父母,让他们在想你的时候,就进宫来见你一面。”
赵锦歌闻言大喜,连忙恭敬道:“臣妾多谢太子殿下!”
“行了免礼吧,你是本宫目前在东宫中唯一的枕边人,你若是一直能规规矩矩的呆着,本宫会对你好的!”
听到赵寒表面赞赏,实则敲打的话,赵锦歌娇躯轻颤,低声道:“是,臣妾多谢殿下!”
见赵锦歌已经明白了话中之意,赵寒也没再多说什么,等二人温存着用完了午膳后,赵锦歌就识趣的离开了正殿。
待四下无人,邱鑫方才凑到赵寒的耳边,轻声道:“殿下,您让护龙卫去查的那碗药膳,已经验过毒了,没有任何问题。”
“还有,关于云怀恩的过往经历,东厂已经查出来了,请您过目!”
说着他便将一沓情报递给了赵寒,赵寒接过来细细翻看起来。
这云怀恩的生平倒也有趣,若是写进话本中也称得上是跌宕起伏。
云怀恩的父亲乃是玉吉郡一个有名的才子,后来在一只匈奴商队进入大江经过玉吉郡时,爱上了商队中的匈奴女子。
待二人相爱之后,生下了云怀恩,但匈奴人认为他是玷污匈奴血脉的腌臜之人,强行带走了云怀恩的母亲,随后他的父母天各一方,没几年便郁郁而终。
云怀恩从小在玉吉郡的村落中长大,因奇特的样貌不受村里人待见,若非一个善心的老妪收养了他,别说是读书考取功名了,恐怕早就饿死了。
这些东西倒是没什么问题,不过云怀恩从小到大便饱受身边人的白眼,还能忍下来参加科举,说明他心性异于常人,极能隐忍。
这样的人就像一匹恶狼,若是盯上了什么猎物,不咬下肉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殿下,护龙卫还查到,云怀恩的考卷都名列前茅,若非有人暗中压了他的排名,恐怕这两元,还轮不到苏怀亮来做。”
“因为苏怀亮早早投靠了叶槐一方,为了讨好他,负责筛选殿试排名的的官员便恶意向他索要银两,最终以他非大江人为由,废了他参加殿试的资格!”
赵寒闻言,倒觉得有意思极了,云怀恩受够了挫折,若自己真将东山郡的事情交给他处理,说不定他心中还真能憋着一口气给自己做出点成绩来。
他双眼微眯,道:“对于云怀恩此人,你怎么看?”
邱鑫闻言神色一禀,回复道:“殿下,我觉得此人十分危险,他的威胁甚至比东山郡造反一事还大。”
就算东山郡造反一事非同小可,可等东厂查清了事情原委,只要司淮之领兵镇压,那些乌合之众不会是朝廷的对手。
可云怀恩不一样,他智多近妖,若是掌握了足够的权力,一旦生出背叛之心,恐怕会给赵寒带来重大的打击。
赵寒闻言轻笑道:“不错,他威胁是大,可本宫就喜欢训狗,就算他日后要背叛本宫,这不是还有东厂吗?”
邱鑫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神情一肃道:“殿下,微臣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