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拿出的第三宝已经吊足了众人胃口,孔月也不再卖关子,亲手掀开了托盘上的红绸。
在场的大江官员都睁大了眼睛,腹中都已经在构思赞美之词,期待他们能成为第一个目睹此宝之人。
可当红绸掀开,其中露出的东西却让在场大江的人都有些意外,忍不住喃喃自语道:“这是什么?”
坐在高位上的赵寒看的要更清楚些,他看到的几张纸张,看起来这纸也有年头了,上面还写着些许小字,不过距离离得有点远,写的究竟是什么,他就看不清了。
坐在咸邦使团对面的大江官员忍不住纷纷猜测起来。
“如月郡主这是送的什么?莫不是稀世罕有的画作?”
“我看不像,这些纸张怎么看都不是画卷的模样,莫不是一首赞美太子殿下英明神武的诗?”
……
大江官员们忍不住嘀嘀咕咕,孔月充耳不闻,而是对一旁的金玲嘱咐道:“且将此物送与乐师。”
这下赵寒的好奇心也被勾起来了,孔月这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位于未央宫角落中的乐坊行首盯着所有人的目光,额头渗出冷汗,她有些惶恐的接过金玲手中的纸张,刚看了一行,就惊呼出声。
“这……这竟然是已经失传的惊鸿乐谱?”
说完她才意识到这是什么地方,宴请外国使臣的未央宫,岂容她如此放肆。
乐坊行首一脸惶恐的跪伏下去,忐忑道:“奴婢御前失仪,还请太子殿下赎罪!”
赵寒目光微凝,淡淡道:“念在你是无心之失,便罚你三个月俸禄以儆效尤。”
“起来吧,你且说说这惊鸿乐谱是何物?”
那乐坊行首连忙解释道:“殿下,这惊鸿乐谱乃是大江帝国开朝之时,一位妃子所谱乐曲,当年于太宗陛下寿宴时配上此曲跳了一支惊鸿舞,当即惊艳京城,有人将此舞称为天下第一舞。”
“只可惜后来乐坊起了一场大火,死了不少乐师,惊鸿乐谱也在那一场大火灰飞烟灭,只留下了些许口头相传的乐谱片段,惊鸿舞就此失传。”
赵寒闻言目光灼灼的看向场中的孔月,她让乐师拿这曲谱是何用意?难道是要……
果不其然,原本穿着一身端庄华服的孔月忽然在侍女金玲的侍候下褪去身上外衣,露出里面的衣衫。
她华服之下穿的竟是一身极其妩媚动人的紫色纱裙,只不过这纱裙看似轻薄,却也没有露出什么不该露的地方,只是将她玲珑有致的娇躯完全展现了出来。
不少大臣都看直了眼,赵寒更是目光灼灼的盯着孔月,若非时候不对,他恨不得现在就将这小妮子好好疼爱一番。
孔月竭力忽视那来自高位上的炽热目光,任由金玲为她解下头上的繁重发饰后,盈盈下拜道:“第三宝,惊鸿舞!孔月便以此舞感谢太子殿下在此宴请我咸邦使臣。”
说罢,她便看向那边的乐坊行首,微微颔首道:“请行首演奏惊鸿乐谱。”
乐坊行首如醉初醒,她有些激动的将这几份乐谱分与乐坊众人,随后便一脸肃穆的奏响了第一个音。
孔月深吸一口气,双袖一展,伴随着乐曲婀娜舞动。
动作干净利落,举手投足之间妩媚与清纯一同展现,赵寒看的如痴如醉,情不自禁想起了自己曾经听过的那首诗。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
美!真是太美了!
恰在此时,孔月自长袖后,遥对赵寒嫣然一笑,刹那间,赵寒只觉得这金碧辉煌的未央宫都失了颜色。
孔月随着惊鸿乐曲翩跹而起,在场众人看的如痴如醉,一名礼部大臣手中酒杯倾倒,杯中琼浆撒了他一身却仍浑然不觉,只是呆愣的看向孔月,眼睛眨都不敢眨一下。
待乐坊行首最后一音落下,孔月方才微微喘息着收身行礼。
“啪啪啪!”
赵寒率先回过神来,忍不住拍手称赞,其他大臣当才如醉初醒的回过神来,一同鼓掌称赞。
“好!好一曲惊鸿舞,难怪昔年竟能名动京城!”
赵寒唇角轻勾,这件礼物,可比前面的什么东海明珠和白鹿更合他的心意,便轻笑暧昧道:“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如月郡主此礼本宫喜欢,舞美,人更美!”
孔月轻咬下唇,赵寒口中明明是称赞之意,她却总觉得他话中有话,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她深吸一口气,勉强平息自己有些激动的情绪,盈盈下拜,算是谢过在场众人的称赞。
咸邦三件宝物已经献完,按理来说孔月本该入座,可孔月却有些忐忑的抬头看了一眼高座上的赵寒,随后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她在宫中大臣错愕的目光中,低伏下去,如墨长发披散在背后,言辞悲切道:“太子殿下,我咸邦自大江帝国开朝之时便与上国交好,早就是大江帝国附属国,如今孔月作为咸邦王女,恳请太子殿下听孔月一言,救救咸邦!”
在场众人顿时精神一振,大江的官员更是满脸凝重的盯着孔月。
咸邦这一次献宝可以说是大出血,花了这么大的代价,要大江帮忙的事情恐怕也不会简单了。
李太师率领咸邦使团众人,一同走到未央宫中间,扑通一声跪在孔月身后跪伏下去齐声道:“请太子殿下救救咸邦子民!”
赵寒双眼微咪,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案,在沉思片刻后,轻笑道:“咸邦自大江开朝之时便已经是附属国,历年进贡也不曾拖延过,你我二国也曾经数次结为秦晋之好,若有所求,大江若能做到,自然会出一份力。”
听着赵寒的话,李太师心中一松,虽然太子殿下给的回应听起来有些模棱两可,但只要没直接拒绝,就有机会!
但孔月却心中一沉,不管是当初骗了她身子的“赵公子”,还是现在高深莫测的太子,显然都不是能轻易答应咸邦请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