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虽然很亲切,但是一种不真实和古怪的感觉油然而生。
“太阳要下山了啊!”
我看着远处的天空,自言自语道,随后身体本能的就朝着一边的小路走去,不知道为什么,就连走在熟悉的回家的路上,不协调的感觉还是萦绕在心头。
几分钟之后,老家的宅子便出现在了面前。
我熟练的推开了大门,从一边搬来砖头将院门给抵上,一边进屋一边喊道:
“爷,张大妈给你带的水萝卜!”
大概过了半晌之后,屋里传来了太师椅搬动的声音,随后耳边便传来了一个苍老但是强劲有力的声音:
“洗洗去!顺便给我去买瓶酒,就牛栏山。”
“又喝牛栏山啊!那酒喝着不好!我给你买五粮液什么的喝吧!”
我一边将水萝卜放下一边说道,结果脑袋就挨了一下,回头一看,爷爷站在我的背后手里拿着扇子,吹胡子瞪眼:
“臭小子!让你买什么就买什么!哪来这么多话!”
“行行行!对你好点还不乐意!你别打我头了!我本来能上清华的!现在都只能上北大了!”
“滚蛋!老谢家什么种我清楚的很!还清华北大呢!你能上大学都已经是烧了高香了!”
我嘴里嘟囔了几句,在爷爷发飙之前我便跑出了屋子,出来之后还听爷爷在背后骂:
“臭小子!给我回来!”
我撇了撇嘴,一边哼着歌,一边朝着村子里唯一的小卖部走去,之前的那种不协调的感觉正在缓缓的消失,我的心情也逐渐雀跃了起来。
小卖部的灯还是那么的昏黄,李大爷就坐在店里的一角看着电视,一边看一边嗑瓜子。
我熟练的从箱子里抽了一瓶牛栏山:
“大爷,结账!”
李大爷将嘴里的瓜子壳给吐在地上,对我翻了个白眼:
“你下次不能从架子上拿吗?”
我贼笑了一下:“那架子上的,日期都老,不知道都放了多久了!”
“你买的是酒!你管在那放多久呢!反正坏不了!”
“嘿嘿。”
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亲切。
我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百块钱,放在了桌上。
“大爷,找钱!”
李大爷看了一眼百元钞票,骂了一句:“你每次就不能给我小的吗?我店里拢共就那么多零钱,全换给你们爷两了!”
“这不是没有嘛!”
我靠在柜台边上一边哼歌一边看着李大爷低头在钱箱里翻找。
忽然,我的注意力集中到了那张百元钞票上,我忽然皱起了眉头,将钱给拿了起来,仔细的观察起来。
“不对啊!”
我愣了一下:“这是假币?”
李大爷抬头看了我一眼,将钱从我手里扯过去,透着光看了半天:“不是假的啊?你小子是不是神经了!耍大爷我玩呢!”
我重新将钱给拿回来,指着纸币一角的数字:“哪有真钞的数字是这样的!”
那钱上的一列防伪数字,全部都是0。
李大爷似乎被我弄烦了:“你到底买不买了!就算是假的,大爷我也收!”
我挠了挠头发,接过酒和零钱,感觉很不对劲,但是又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劲。
走出店门之后,我将刚才的零钱全部掏了出来,发现只要是纸币,上面的防伪数字全部都是0。
“怎么回事?是我记错了吗?”
一种头疼的感觉传来,我使劲摇了摇头,感觉眼前的景色似乎都在摇晃。
天更黑了。
“不能让爷爷等太久了!”
我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了这么一个念头,随后我便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全部给抛之脑后,一路小跑直接冲回了家。
走进屋里,爷爷已经整出了几个小菜,桌上摆放着热腾腾的米饭,凉拌水萝卜也已经处理好了。
我乐了:“爷,今天挺勤快啊!”
后者没怎么理我,接过酒瓶拧开给自己倒上了一杯:
“吃饭!”
说完便坐在了餐桌旁边,我瞥了他一眼,想着真是年纪大了,脾气越来越古怪了。
看着后者直接动了筷子,我愣了一下:“爷爷,不做祷告吗?”
爷爷皱起眉头:“说什么东西!还不吃饭!”
我挠了挠自己的脖子,记忆当中,似乎每次吃饭前,爷爷不都要进行祷告吗?虽然我不知道他到底在向谁做祷告,但是那似乎很重要,无论我多饿,都必须要等他做完才可以动筷子。
吃了几口菜,我发现所有的菜味道都一样,就像嚼蜡一般。
“爷爷,这饭没啥味道啊!你是不是忘记放盐了。”
后者没有理我,自顾自的在喝酒吃菜。
我讨了个没趣,也不说话了,埋头吃东西。
“可能是我太累了吧!”
脑海中没由来的又出现了这么一个念头。
“我回去休息了。”
吃了一半,我将碗筷一收,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之中,躺在了床上,看着天花板。
我一点困意也没有,心里一直有种古怪和不协调的感觉。那种感觉若有若无,若隐若现。
似乎我伸手就能抓到,但是真的伸手却发现抓了个空。
“好奇怪!”
第二天睁开眼睛,我发现外面的天色还是很昏暗,似乎天还没亮,我走出房间,看到爷爷正躺在太师椅上扇着扇子。
“我出去转转!”
爷爷只是嗯了一声,没有睁开眼睛,我顺着小路再次走到那颗大槐树下,盯着那树走神,看着昏暗的天色,脑海之中一片空白。
“阳阳!在这发什么呆呢!”
听到声音的我猛然回过头去,看着面前穿着土黄色连衣裙,丸子头,手里拿着竹筐的张大妈。
“张大妈……”
“你爷爷说要吃水萝卜,这是咱自家地里种的,健康的很,你赶紧给他送过去把!”
我咽了一口口水:“昨天不是拿过了吗?”
张大妈白了我一眼:“小小年纪脑子不好使了吧!昨天我什么时候见过你!这萝卜是我刚从地里摘得!”
一瞬间,我浑身的鸡皮疙瘩全部都冒了出来,一股冷意从心底蔓延开来。
我没有接张大妈的竹筐,扭头直接朝着来时的小路一阵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