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又发现自己一不小心泼了妹妹冷水,忙更正道:“我的意思是这范围太广了,不好找。”
“不!好找的!”
她对慕容云烁说:“大哥,您不是调了周边的所有监控吗?那个时间段出来的人少,咱先在这监控里找找。”
“行!”
既然要找,那就多找点人手。
于是,桑井思,小朱,佣人……家里的人全都给叫过来帮忙了。
不多时,小朱惊喜地举起手来:“之之姐,是他吗?”
“哪个?”
黎之凑过身来,只见,监控画面里,有道颀长的身影戴着黑色鸭舌帽,压着帽檐往渔船的停泊方向去了。
黎之一眼认出来:“安陆!!”
“安陆?”
“嗯,傅斯彦身边的人。”
黎之看着安陆这刻意掩藏的背影,心情复杂了起来。
昨晚离开时他的话还回响在耳边:“之之小姐,老板真不是您想的那样!他不是那种人!”
那时候,她被傅斯彦的话气得怒火攻心,根本来不及细想。
但是此刻,看着这熟悉的背影,想着安陆昨晚欲言又止的目光,她忽然一把抓过桌上的车钥匙。
“绾绾,你要去哪?”哥哥们关心的声音在身后。
可是她根本来不及回答,身子已经麻溜地钻进了车子里。
发动,疾驰!
在这萧瑟的细雨中,她一路狂飙到了市中心医院。
刚查完房的护士被她的风尘仆仆吓了一大跳。
一听是来找傅斯彦的,她眸光复杂地叹了一声:“傅先生出院了。”
“出院?他胃好了?”
“怎么可能呢,黎小姐。”
刚才主治医生还忧心忡忡地从他们这里走过呢。
所以,护士秉着为病人着想的原则,请求黎之帮忙。
“黎小姐,我那天就看出来了,傅先生很听您的话,所以能不能请您劝他回来手术?胃癌不是小问题,他不能再这么任性下去!”
“你说什么?他不是胃溃疡,是胃癌?”
“是啊,之前他总不愿意配合我们检查,我们也是到昨天才拿到病理报告,确定他是胃癌早期。”
黎之的身子晃了一下,幸好被紧跟而来的慕容云烁扶住了。
他拧眉看向护士:“既然这么严重,怎么还让他出院?”
“病人坚持,我们也没办法啊!哦,对了,他身边的助理还给我们留了一封信,说如果黎小姐有来的话,就交给她。”
护士说着,打开了抽屉,拿出了一个暗黄色的信封出来。
黎之伸手去接的时候,指尖都是发凉的!
打开。
只见,上头发软的纸张里,还有安陆未干的泪痕。
“之之小姐:
展信悦。
很抱歉,在这个时候还给您留了这么一封信。
但我打心底是希望您会来的。
也希望这封信能让你看到!
老板是个傲娇的人,这您知道的。
您离开的这些时间里,他天天愁眉不展,更别提照顾自己的身体,按时吃饭了。
他不让我跟您说。
但我从小跟着他一起长大,实在不忍心他再这么堕落下去。
求您劝他手术吧。
他在明知道救了毕君卓就会彻底失去您的情况下还是第一时间让我去救人了。
有这决断的人,又能坏到哪里去呢?
昨天晚上,他跟您说的都是气话,为的就是让您不再牵挂他。
他说只有那样,他死了您才不会难过。
可他毕竟曾是你的白月光,不是吗?
毕影帝在远郊的小别墅里,地址我写在信末。
说实话,看到有人真心爱你,我是祝福的。
老板虽然面上不说,但心底里其实也是祝福你们的吧?
要不然,他又何必多此一举地让我去救人?
之之小姐,您别听老板说了什么,要看他做了什么。
他就是个傲娇的,长不大的孩子,你不也曾这样说过吗?
但这次经历,他显然是成长了。
要不然,他也不会暗中给毕君卓找了最好的医生,在毕家三房和毕辛珩铆足了劲要赶尽杀绝的时候,偷偷将人保护了起来。
你快去信末的地址上接人吧。
还有,毕辛珩和毕延韬密谋杀害毕君卓的罪证老板已经收集好了。
U盘就放在毕影帝的枕头底下,你别忘了拿。
最后,祝你们幸福。
写信人:安陆!”
黎之合上了信封,眼圈通红地看向慕容云烁。
大哥紧皱着眉头。
显然也没想到,那个辜负了妹妹的混球啊,他在自己身体恶劣的情况下,会帮妹妹守护幸福。
“他们什么时候出的院?”慕容云烁问护士。
护士说:“一个小时前。离开的时候,我好像听到他的助理说什么订机票。”
“他们要离开帝都?”
“应该是吧。”
“离开了帝都,他怕是更不会照顾好自己了。”
黎之紧紧地握着信。
安陆恳切的言词里,句句是肺腑。
以前是黎之堵着一口气,不愿意原谅他。
可是,正如安陆所说的,他一个能放下成见救援毕君卓的人,又能坏到哪里去呢?
他只是太傲娇了,又太不会说话了……
“哥,必须把他留在帝都,我要请四哥救救他!”
“行,这事交给我。”
慕容云烁拍了拍黎之的肩头,知道她现在不仅担心毕君卓的安危,也担心傅斯彦的身体。
傅斯彦那个混球,虽然辜负了妹妹得抓起来暴揍一顿,但是……
“算了,我先去机场拦人吧!你去接君卓。注意,毕家的人可能随时在留意着我们的一举一动,你们低调点。”
“明白的!”
黎之点点头,看着大哥带上自己的保镖去机场找人了。
留下慕容云海和她,他们换了低调的车子,悄悄地去了远郊。
按照安陆留下来的地址,他们果然在竹林清幽中找到了一栋遗世而独立的小别墅。
别墅灯光昏黄。
只有二楼的一个主卧里亮着明亮的灯光。
黎之走过去时,只见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站在床头前给他做检查。
一边检查一边叹息。
黎之一听那叹息声,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医生,他怎么样了?”
“你是……黎之?”
医生是认得黎之的。
只是傅斯彦走的时候说,最先找到他们的可能是君盛的人。
所以,他看着黎之的眸光里有一丝错愕。
但很快地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