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话,正中孟了了的红心。
她咬了咬下唇,怀疑地看了阎君一眼,“吃了真的能恢复记忆吗?”
阎君郑重点头,将碟子再往她面前推了推。
孟了了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你转过去,不许偷看!”
阎君素手一扬,手中多了一把折扇,啪的一下打开遮在脸前,只露出一双勾魂摄魄的暗红色眸子。
“你吃吧。”
说着,扇身上移,将那双眼遮住。
孟了了确定他确实看不到自己后,就哆嗦着手将碟子端了起来。
心里不住地暗示自己,就当…就当是吃了过期果冻……过期布丁……
不对不对,那些都是素的,那就过期猪皮冻……过期鱼冻……
她一点儿也不想用手去感受这粉嫩小东西的触感。
只能像阎君第一次喂她吃下黑坨坨一样,端着碟子抵在唇边,大张着嘴,闭上眼,最后将碟子倾斜。
呕——什么果冻鱼冻……这就是化了的跳跳糖……
孟了了闭着眼睛努力吞咽,全然不知阎君又将扇子下移了。
一双暗红色的眼眸宠溺地看着她苦着脸的表情,嘴角上扬。
终于,如同酷刑一般的服药过程结束了。
孟了了脱力一般将碟子掷回桌面,趴在桌子上作死鱼状。
阎君收起折扇,扇头往孟了了下巴上一挑,“这是怎么了?服药也能像死了一次的模样。”
孟了了由着那柄折扇在自己下巴上作怪,睁开眼气鼓鼓地看着他,“虽然我的身体还没起死,但是我的灵魂已经死了无数次了!”
她说着,电光火石之间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拍后脑勺就坐直了身体。
“不对啊!你说吃了就能恢复记忆,但是我根本就没有想起任何东西!”
阎君悻悻收回了折扇,“我也没说吃一次就能恢复记忆的啊,药效再好也得几个疗程才能奏效不是?”
他看着孟了了脸上的表情越发狰狞起来,起身咻的一下跑出了房间,留下一句,“一日三次,一次一只!”的医嘱。
孟了了气得腾的一下站起身来,叉腰怒吼,“你个王八蛋!”
这边孟了了被阎君忽悠地吃下新药,那边白描和花神夫夫俩带着个五花大绑的风尤往正不知应该往哪里去。
神界?
花神说了去不得,天帝痛失爱妃,又被阎君害得在众神仙面前裸奔,正是气急的时候。
之前阎君护着孟了了时,风尤往跟着公寓里的人过去是站在他们身后的。
天帝无能,搞不了阎君,还不能搞搞现在失去神智的风尤往了?
就连花神这条小池鱼也被殃及了,现在只能跟着他的小蔷儿住在他野山上。
回妖界?
白描想了想自家老爷子在阎君面前后腿的样子,要是把风尤往带回了青丘,说不准趁他不在的时候老爷子就能把风尤往送到阎君面前邀功希宠去了。
除了这两个地方之外,也只有人界公寓能去了。
他想到刚才第一个溜走的水神,与花神商量了一会儿,最后拍板去了人界公寓。
云车全速前进,一个时辰后到了公寓。
白描打开门让花神和野蔷薇把风尤往提了进入院子。
远远地就看到公寓前院跪了一个人。
走近了去看,哟呵,原来是水神尊上正在跪搓衣板呢!
他一边跪还一边认着错,“秋儿,秋儿,都是为夫不好,为夫错了。”
“秋儿秋儿,我不求你原谅我,但是也请你让我守在你和儿子身边保护你们吧!”
“秋儿秋儿……”
“够了!”公寓大门处传来一声女子的怒喝,孟婉秋怀里抱着儿子,身后跟着敖瑞姐弟俩和泉客。
“吵死了!你念叨的不烦,我这个听你念叨的都烦了!烦透了!烦炸了!”
孟婉秋此时语气暴怒,面色却冷若冰霜,直看得水神的心不停下沉再下沉。
怎么办,秋儿好像真的不会原谅我了……
“那我不吵了,不念叨了,不烦你了可以吗?”
孟婉秋此时却没有再看他,而是看着被花神和野蔷薇拎着的风尤往。
她抱着孩子走了过来,水神误以为她是走向自己的,连忙兴奋地说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秋儿不会对我那么狠心的!我知道……”
他剩下的话,都因为孟婉秋与他擦肩而过,却连一个眼神也没有给他。
“这……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不是神界数一数二的美男子风神吗?怎么落魄成这个样子了?真是…”
她擦了擦笑出来的泪水,“真是让人都不知道该如何高兴才好了!泉客,你记一下,今天姐姐高兴,这个月公寓免租!”
泉客不知从哪里拿出个小本本开始记录,自从了了在冥界养伤,而由孟婉秋代为管理公寓,她就成了公寓代房东的暂时秘书。
白描看到挡在身上的她,“孟婉秋,风神他受伤了,能不能麻烦你请你们神界的大夫来帮他看看?”
“看什么看?”孟婉秋斜了他一眼,快意的目光再度落在了风尤往身上。
“风神尊上哪里需要什么大夫啊,他需要的是一颗心你懂不懂。”
白描犹豫了一会儿,决定还是将风尤往受伤的前因后果跟孟婉秋说了一遍。
说完他就后悔了,本来孟婉秋就已经很不愿意救风尤往了,再听自己说的话,她不趁他病要他命就已经很不错了。哪里还会帮忙叫大夫。
果不其然,孟婉秋听了他的话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看着风尤往的眼神里都带着浓浓的不加掩饰的的恶意。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孟婉秋转身将小崽交给敖风抱着,摸了摸敖瑞的头,“你先带着你两个弟弟回房间。”
她说的不是回屋里,而是回房间。
经过大半年的历练,敖瑞已经不是之前那个傲娇的白龙族小公主了。
她直觉接下来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而这样的事情不方便让敖风和小崽看到。
于是她点了点头,推着弟弟的后背往回走。
敖风怀里抱着小崽,不住地回头看着风尤往,“姐姐,姐姐!那是阿爹,是阿爹!”
敖瑞推着他,“别看!那不是阿爹,阿爹已经死了!”
她刚才也听了白描的话,知道风尤往之所以会狼狈至此,都是因为他想要伤害了了阿姨,而且他还咬伤了小白叔叔。
风神,敖风的干爹,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