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祁谨行这会儿才五岁,却壮实的跟个蛮牛似的,扑到祁宝心身上蛮横一扯。
璎珞硬生生被拽走,锋利的内圈割破了祁宝心后颈,血立即涌了出来。
“哇!!”
祁宝心大哭,扑上去和祁谨行扭打在了一起。
“还给我!这是她给我的!是我的!”
她娇小一团哪里拼得过祁谨行,被祁谨行一把推开,凶巴巴的说:“我是哥哥!你要让着我!我不要的才是你的!”
祁宝心哭的撕心裂肺,在屋内看了一圈,往江芙扑了过去。
“呜呜,娘!哥哥欺负我!”
“宝心!”
李氏刚上前抱住祁谨行,就听见祁宝心这句话,吓的脊背发凉,大喊一声盖过了祁宝心的声音。
她将祁谨行推到祁承序怀里,大步上前抓住祁宝心胳膊,一巴掌扇了过去。
“谁让你和哥哥争抢的!谁教你的!你看看,你哥哥都被你挠伤了!”
她拎着祁宝心胳膊,把人拖到祁谨行跟前。
祁谨行胖嘟嘟的侧脸上一小块红色印记,若不是发现得早马上就要消了。
“呜呜……呜呜……”
祁宝心哭的不能自已,后颈的血还在哗啦啦流,这一屋人却都跟没看见似的。
老夫人行动不便,担忧着说道:“把行儿抱来我看看伤!”
祁承序马上便抱了过去,另一边不敢靠近的江芙红着眼,赶紧追到老夫人身后,假借给老夫人捏肩查看祁谨行的‘伤势’。
祁谨行挺着腰板说:“曾祖母别担心,行儿是男子汉,已经不疼了。妹妹不懂事,行儿不怪她。”
“诶呦,行儿可真是好哥哥。”老夫人笑没了眼睛。
扭头看向祁宝心,脸耷拉了下去。
“没规矩的东西,看看你哥哥多为你着想!还不同你哥哥道歉!”
“宝儿伤成这样,就算道歉,也是行儿先与她道歉吧。”
看了半天戏的纪舒走上前,用绢帕按住了祁宝心后颈的伤口。
祁宝心似是找到了救星,呜咽着抓住纪舒的宽袖。
江芙心中堵塞,脑袋飞速旋转,说道:“舒儿说的对,可若不是璎珞只有一个,宝心也不会与行儿发生争执了。”
祁承序眉头一皱,看向纪舒喝道:
“你怎么办事的!送东西只送一个,巴不得两个孩子打起来是不是!”
祁宝心猛的抬头,倒退几步缩进祁承序怀里,满脸愤恨。
李氏也愤怒的瞪着纪舒,若不是她,自己乖孙也不会受伤!
“纪氏还是年轻,不知道养孩子要一碗水端平的道理。”
老夫人凉凉说。
一碗水端不平的到底是谁?
纪舒轻笑了声,“行儿是男孩,我自有其他见面礼等着,不过是手边正好有个趁手的璎珞,便先送了宝心而已。我是没想到,行儿一个男孩还惦记女孩的东西。”
几人瞬间偃旗息鼓,祁谨行是武定侯府长孙,却喜欢小女孩的东西,说出去丢的是侯府的脸。
“我没错!”
祁谨行蛮牛似的喘气,老夫人当即把什么都忘了,把人搂进怀里,一口一个乖曾孙哄着。
“算了算了,又不是什么大事,纪氏你等会儿把行儿的见面礼补上。宝心年纪小,这璎珞她戴着大材小用了,就给行儿把玩好了。”
“璎珞行儿拿着了,暖玉自然要给宝心的。”纪舒跟没听见似的。
老夫人几人脸色铁青,祁谨行给气哭了。
祁宝心却直扑进了纪舒怀里,亲热的完全没有方才愤恨看纪舒的样子。
“时候不早了,孩子给我带走吧。”
纪舒看向祁谨行。
祁谨行哭着往老夫人怀里拱,“我不要和她回去!”
“好好好,行儿不回去。”
老夫人一声令下,“行儿今夜与我睡,你带着宝心回去吧。”
纪舒看似无奈的看了眼祁谨行,叹了口气,转身领着祁宝心走了。
人走以后,李氏才说:“这纪氏太不像话了,这样宠祁宝心,迟早惯坏了她!可怜我乖孙被挠伤了。”
江芙委委屈屈的说:
“宝心在威海关时很乖巧的,从不会这样……”
她看向祁承序,小眼神牵动祁承序的心神。
“没错,宝心在威海关处处谦让行儿,兄妹俩关系极好。”
老夫人道,“芙儿,李氏,你们有空便去长乐院看看孩子,若纪氏教歪了,赶紧把孩子领出来。”
“是。”
另一边,纪舒带着祁宝心回到长乐院,喊了个年长的嬷嬷带了下去。
祁宝心不肯走,眨巴着眼睛问:“娘亲,我的暖玉呢?”
纪舒一笑,“喜桃,把妆奁里的玉拿来。”
喜桃木着脸取了来,祁宝心拿到手,便乖乖走了,满心满眼都在玉上头。
人不见以后,喜桃才着急的说道:“夫人为何要养她啊!这小丫头一看便学坏了,眼里头全是贵重东西,也没个善心。夫人方才在老夫人院里帮她说话,就因为二爷挑拨一句,她马上就倒戈了,这种白眼狼,养了也白养啊!”
“我知道。”
“夫人知道怎么还……难道夫人是觉得她还有的救,想扳直了?”
喜桃猜测到,心想祁宝心才五岁,若好好教导,没准真有的改。
纪舒冷冷道:“他们兄妹俩是扳不直的。”
江芙这朵小白花,根本就不会教孩子,同祁承序在威海关时,二人只顾恩爱,从不知表面乖巧的两个孩子,背地里在那鱼龙混杂的威海关,学了多少下流东西。
她前世呕心沥血的想掰直,以为自己成功了,却还落了那样的下场。
纪舒那时便懂了,这两个人从根就废了。
“那奴婢就不明白了,夫人何必给自己添堵呢?”叫老夫人他们养着不好吗?
纪舒示意喜桃去关门,她看着喜桃,满脸认真的说:
“桃儿,我若告诉你,我一点都不喜欢那两个孩子,也不想叫他们在老太太和大夫人身边,舒服的过日子,我想让他们变得越来越坏……你会觉得我心狠吗?”
喜桃一怔。
她眼神只迷茫了一瞬,便坚定起来。
“奴婢自小跟着小姐,小姐做什么都是对的!都有自己的道理。小姐说讨厌的人,那必定是坏到了极点!受苦也是活该!奴婢怎么会觉得小姐狠心!”
纪舒眼眶泛酸,就是待她这样忠心的喜桃,却在前世被纪三爷那样糟蹋,横死孕中。
她颤着手牵过喜桃白嫩的手心。
前世她们主仆俩在侯府受的委屈,这世她都要讨回来!
纪舒眸色深沉,首先便是要救下那个,能左右武定侯府前程的人。
祁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