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芸娘见爹娘当着这么多小辈的面,在桌子上都要吵起来,马上过来劝道。
“娘,消消气,这过年吃团圆饭,您就别吵了。”
“人说了,吃团圆饭吵架,明年一年咱家运气都不好。”
马氏见自己的爱女说话了,这才息怒。
“看在芸娘的面上,我今天给你面子。”
哼的一声坐了下来。
柳芸娘见柳阔愁眉苦脸似有什么心事,忙关心的问道。
“爹,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
柳阔看着柳芸娘,叹气道。
“芸娘,你知道我刚刚在外面遇到谁了吗?”
柳芸娘摇摇头:“遇到谁了?”
柳阔:“文修和你的继子和继女...”
柳芸娘一听,脸色也不好了。
“看见就看见呗,爹你这是什么表情?”
柳阔:“你知道世子举荐文修去沙县做县令的事吗?”
柳芸娘毫不在意的说道:“知道啊,不就是一个县令吗?”
柳阔曾经做过县令,也是柳阔做县令的那些年,她们家是过得最差的,所以,柳芸娘觉得县令这个职位,就是吃苦受罪薪水少的代名词,所以她一点也不羡慕。
见柳芸娘没意识到这个职位的重要性,柳阔赶紧将沙县的位置说了以及发展前景说了,柳芸娘有些难以置信。
“那沙县真这么好?”
柳阔:“对于一个举人,一个白身来说,这肯定是天上砸下来的机会。”
“想一想,大庆每三年录了多少进士,庶吉士,他们又有多少人能有这样的机会?”
“从沙县回来,干得好直接升个两级毫无问题。”
“要多在那边干个几年,再升个两级也是有很大可能的。”
“你爹我为官这么多年,如今也才五品。”
柳芸娘听得激动不已,一下站起来了。
“举人,我当家的也是举人啊,凭什么把这么好的机会给舅舅,不给岳父啊...”
一旁的谢灵泉听了柳芸娘的话,刚喝进嘴里的茶,差点没一口给喷了。
“芸娘,你说什么?”
柳芸娘坐下,看着谢灵泉,眼神里全是星星...
“二爷,这是你的机会,咱们一定要利用起来,你想想咱们二房被大房和三房看不起,因为什么?”
“不就是你是个白身吗?你要是做官了,他们还能这么对我们吗?”
“再说了,婉姐儿嫁给世子,以后你才是他正经的岳父,大房凭什么一副他们才是陆家正经亲家的样子。”
“我每次看见就气得牙痒痒。不就是觉得我们二房势弱,好欺负吗?”
说起这个谢灵泉自然也是不舒服的,自己女儿定亲,下聘的时候自己却像是个客人,反倒是大哥像是主人。
可即使这样,谢灵泉对自己的能力还是有几分清醒认知的,有些弱弱的说道。
“这当官也不是说做就能做的。”
柳氏翻个白眼:“谁说的?没听过一句话,朝中有人好做官?”
“你以前没机会,那是候府不培养你,因为你是庶子。”
“别这样说,被母亲知道了不好。”
谢灵泉虽然也觉得恒氏对自己的好只是表面,可他不敢当中抱怨,要被有心人听见扣他一顶对嫡母大不敬的帽子,可就麻烦了。
“我呸,二爷,你真觉得她对你好吗?你们三兄弟,老大继承爵位,老三是大理寺副卿,你呢?说句不好听的,什么都不是,她呀就是面软心黑,面上看起来是一视同仁,可三个儿子,就把二爷你一个人养废了。”
谢灵泉脾气再好,听到柳氏说自己被养废了,脸色也一下就黑了。
间见谢灵泉面色不好,柳氏马上意识到自己说话不中听,赶紧解释道。
“二爷我是替你委屈,你比大房和三房差吗?在我眼中,你一点不比他们差,你缺少的是机会和助力。”
“二爷只要有机会,那肯定会一飞冲天。”
别说柳氏还是了解谢灵泉的,两句话又把他哄回来了。
见状柳氏继续说道:“以前咱们不说了,没机会,可现在机会来了,二爷你一定要把握,咱们候府以后分家,咱们二房真的什么都没有。”
谢灵泉心中也是苦涩,虽然确实自己能力不够,但恒氏不重视也是一方面。
小时候他也想过考功名走仕途,可每次恒氏都说不用这么辛苦,身体最要紧,他太用功,恒氏还会难过,说看不得他为了读书而不爱惜自己身体。
所以后来渐渐的,他就真的不认真读书了,考上举人后,因为名次不太好,他不想继续考。
恒氏马上同意,说他们忠勇侯府不需要后辈们这么辛苦去读书。
在自己放弃后不久,老三却越来越努力,最后还中了探花。
若说这些谢灵泉心中没有想法,那肯定是不可能的,只是有想法又怎样,自己只是庶子,生母死得早,在嫡母手下讨生活,不被虐待已经算是幸运了,其他的不能要求太多。
见谢灵泉的表情,柳氏知道他把话听进去了,又继续说道。
“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二爷,如今咱们也是朝中有人了。”
“再怎样你都是婉姐儿的亲爹,她平日里话说得再狠,还真能不管你?”
谢灵泉有些意动,但还是没下定决心,柳氏又劝道。
“二爷,不为自己你也要为启鸿着想,咱们启鸿念书很有天赋,以后肯定是要走科举一路的。”
“你现在做官就是为他铺路啊...”
启鸿是柳氏和谢灵泉的儿子,今年才十二岁。
“芸娘说得对,独木难成林,以后你们父子同在官场能互相照应,总比单打独斗要好。”
柳阔也加入劝说,完全忘记了这是让女婿去抢自己侄子的位置。
“妹夫,这么好的机会你还犹豫什么,直接去找婉姐儿说,让世子给你一个官做。”
柳芸娘的二哥柳文卓也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