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丝光亮的屋子,透着一阵冰冷与死亡的气息。
如果房子也有生命的话,恐怕早已死掉的或是被人遗弃了。
它孤零零地坐落在这里,矗立在寒风之中,瑟瑟发抖。
剥落的墙皮逐渐掉落,一块瓦片掉在了地上,摔成了几块。
这些都是在孤单和寂寞中默默地进行着。
不会惊扰任何人也不会吸引任何人的注意力。
一堵位于窗户下的矮墙,给屋子带来一片阴影。
看得久了仿佛能将任何与光有关的东西吞噬掉,不**何痕迹。
突然,阴影中,出现两点闪光。
若不是月光突然走到了附近,恐怕很难发现。
就在那堵矮墙的后面,藏着一个人。
一个连呼吸都要精确到10秒一次的人。
她已经在这里藏了一天一夜,一动不动,不吃也不喝。
双眼与双耳始终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尽量不暴露自己。
从小,夏茗就练就了这么一种藏匿自己的本领。
这是要多亏在孤儿院的那些悲惨的日子。
那年她才只有10岁。
一次,
有个比她还要大上几岁的小女孩儿,带着几个称之为“姐妹”的人。
在孤儿院主楼后面的一条小路上堵住了夏茗。
她们打她,有两个小姑娘一边一个抱住夏茗的胳膊。
还有一个从后面拽住夏茗的头发,让她的头连动多不能动。
然后,那个被称之为大姐头的女孩儿走上前。
一脚踹在了夏茗的肚子上。
巨大的力量让夏茗的身体卷曲在一起。
也因此被拽掉了很多头发。
与头发被扯下来的痛楚相比,很显然肚子会更疼一些。
夏茗觉得自己的某样被称为器官的蛋白质组织被踹坏了。
虽然他也不确定,总之非常疼。
半天,她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只是微微地挣扎都是撕心裂肺的疼痛。
然后便是辱骂、口水还有各种拳打脚踢。
夏茗不敢动,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
反抗甚至是求饶都会让这些人打得更重。
一次比一次重。
逃跑,那是夏茗当时唯一的想法。
所以她趁着对方打累了的空当,推倒了其中一人,跑了出去。
现在夏茗还能记得。
当时她好怕,尤其是身后的喊叫声传入耳朵时。
就像是一柄又一柄刀子狠狠地刺在胸口上。
如同死亡般的恐惧。
夏茗不敢停下来。
她担心一旦停下来,那些人所说的就会变成真的。
悲惨的结局就会真的出现在自己身上。
虽然饱受**,夏茗也从未想过死。
她不想死。
相反,她想活下去。
所以她找到了机会,躲进了一栋黑漆漆的屋子里。
那栋屋子是孤儿院唯一一所从来不会有人进出的屋子。
据说,那栋屋子多年以前着过一场大火。
当时里面有三位教师和23名学生,一个都没能跑出来。
虽然火灭了以后有人进去寻找过。
可是一具尸体都没找到。
所以大家都认为也许是烧成骨灰了。
但是谁都知道,尸体是很难烧成灰的,尤其是着火的屋子,几乎是不可能的。
可就是一具尸体都没有。
所以大家都认为闹鬼了,就再也没人敢进出那栋房子。
可是夏茗已经无路可逃了。
她只能钻进那栋房子里,才有可能躲过一劫。
所以夏茗进去了,而且一待就是三天三夜。
三天里,她没喝过一口水,也没吃过一口食物,上厕所什么的更是不可能。
夏茗就躲在一个焦黑的衣柜里,关上门,把自己所在狭窄且漆黑的空间里。
哪怕什么都看不见,至少别的东西也看不见她。
没有人知道那三天里夏茗是如何度过的。
当然,也没人去找她。
除了艾玛,没人关心她的死活。
直到三天后夏茗觉得应该没什么危险之后,才敢从柜子里钻了出来。
见到艾玛时,夏茗突然不会哭了。
以前特别爱哭的夏茗竟然不会哭了。
虽然心里特别委屈而且特别害怕,但是她不会哭了。
艾玛得知一切后,去教训了一顿那帮姐妹。
把每个人都捆了起来,扔进了那栋闹鬼的房子里。
当天晚上,那里就变成了一片鬼哭狼嚎。
夏茗闭上眼,黑暗中唯一的光也不见了。
没人知道她还在不在那里了。
总之,又进入了一片黑暗。
耗子醒了,昏迷了一天一夜之后,耗子终于醒了。
幸亏高程,耗子没死成。
虽然还很虚弱,但是那种情况能活下来就已经是万幸了。
耗子看着夏茗,艰难地笑了笑,说道。
“让你看笑话了呢。”
夏茗也笑了,调侃着。
“没死成还真可惜呢。”
“是啊,这次没死成,本来还以为死定了。”
夏茗撇了撇嘴角,从身上抽出一把手枪,放在了耗子手里。
“能开枪吗?”
耗子笑着说道:“你知道在跟谁说话吗?”
“那就好,我出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
夏茗转身刚要走,背后耗子轻声问道:“救那个叫高程的?”
夏茗停在了原地,点了点头,一头钻入黑暗中。
消失在冰冷的屋子里。
月光下,街道上静悄悄的。
好像整个城市都睡着了。
只有一个人在疾跑,手里端着一挺冲锋枪,尽量贴着墙根,至少可以守住身体的一侧。
随着逐渐接近城市的中心区域,已经能够看到一些零零散散的巡逻士兵了。
夏茗放慢了脚步,小心翼翼地接近那栋被烧毁的院落。
火已经熄灭了,不过四周依然弥漫了一股燃烧后留下的刺鼻味道。
夏茗隐藏在阴影中,她本可以干掉门口的两名卫兵。
但是她没有。
她怕那样会引来更多的人。
翻过围墙,面前,到处都是破败不堪。
尸体已经全都不见了,应该是劳伦斯派人清理过了。
可是那栋房子,却变成了废墟,仍然不断有烟冒出。
夏茗找遍了院子里的每个角落,一无所获。
没有!到处都没有!高程会不会跑了?
我记得他说过,他曾经自己干掉过一只丧尸。
可是当初连希尔都差点将他撕成两半。
那可是劳伦斯,连耗子都接不下一招的劳伦斯。
高程会不会也被撕坏了?
就算是撕坏了,也该留在这里啊,难道被劳伦斯带走了?
高程暴露了自己,劳伦斯将他抓回城堡,不行,我要去救他。
就在夏茗准备离开院子时,突然看见烧毁的废墟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特别眼熟。
夏茗仔细看了看,那个轮廓,那个模样,不可能,不可能是他。
夏茗从墙上跳下来,跑进了废墟,推开一根断掉的黑色木梁,走到了一堆木头和石头旁。
一片黑色的灰尽。
夏茗跪在地上,搬开那些石头和木头。
根本顾不上木头上还有些许滚烫的余温。
露出下面未能烧着的一块布片。
暗绿色的布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