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多皇子里面,蔺铉容貌排第二就没人敢说自己第一,都是龙子龙孙,可偏偏就出了蔺铉这么一个仙人长相。
说起来,蔺铉的母亲玉妃当初在宫里就凭着那张脸压了众位嫔妃一头,引来不少妒恨。
其中,贤王之母容嫔就是最恨玉妃的人之一。
在玉妃进宫之前,容嫔是德妃的贴身婢女带入宫的,后来被皇上临幸才抬了身份。
容嫔虽然出身卑微,可近了皇上的身,怎么可能不想着一些有的没的。见皇上常常宿在她那儿,娇宠她,容嫔也不由地对这个全后宫的主人有了非分之想。
只是,容嫔再怎么大胆,也不敢独占皇上,可每每皇上在宠爱她时,总会吻上她的双眸,让容嫔忍不住想,皇上是不是和她心意相通了。
这般盛宠的日子不过两年多,就因为玉妃的入宫而改变了。
也正因为玉妃入宫,容嫔才知道皇上为什么会临幸她,为什么会吻她的双眸,因为那眼睛最像不过玉妃!
也是直到玉妃进宫,容嫔才知道被一个男人揉碎在掌心里的疼爱是什么模样。
容嫔心里的恨意和妒忌变成了深深扎在心里的刺,化脓后的毒液也透过骨血流传给了蔺堤。
她发了疯,偷偷摸摸弄了祭坛和小人,诅咒那个独得圣上宠爱的女人,直到被人发现告发到皇上跟前丢了性命,她依旧对皇上痴情不悔,唯独恨死了玉妃。
但蔺堤对玉妃没什么恨意,他记得那个惊艳了后宫的女人,他恨不起来。
可是,他恨继承了玉妃容貌优势的蔺铉,恨不肯救下容嫔的皇后,恨虚伪的太子。
如今蔺堤听见蔺峥夸赞蔺铉的容貌,又疑似暗示贤王府乌烟瘴气,心里顿感不快。
可偏偏从小到大,这蔺峥的嘴就特别厉害,除开太子和老七能让他留两分情面,所有皇子都在蔺峥嘴巴上吃过亏。
蔺堤说不过蔺峥,权当没听出来话里面的嘲讽意味,转头朝一旁的官员道:“如今我两位弟弟都来了,正好也该把宝贝拿出来给大家品鉴一下了。”
“三王爷平日里鲜少宴请赏宝,这次不知道是得了什么心头好。现在两位王爷也到了,咱们终于可以开开眼界了。”
说话的人是礼部尚书龚裕仁,他一向喜好墨宝文玩,虽说算是贤王一派的人,但也跟太子关系不错,性格老道圆滑。
蔺峥也卖龚裕仁两分面子,没继续穷追猛打贤王,笑笑道:“是啊,我也想看看到底是什么宝贝,让三哥专门设宴请咱们呢。”
贤王拍拍手,没多会儿便有数名仆役送上了一个蒙着浅灰色丝绸的巨大木架。
几人搬抬木架的时候小心翼翼,生怕弄坏了木架上的宝贝。
等仆役放下东西后,贤王挥挥手让他们下去,随后走到了木架旁边,伸手揭开了丝绸。
龚裕仁和身旁的翰林院编修伸长了脖子,看到丝绸下面的东西,脸色一下就变了。
“这是牙雕的迟雪图?可是邓公亲手雕刻的那件宝贝?”
丝绸下,一整根粗大的象牙出现在众人面前。
沁色釉质的完整象牙被雕刻成了一副立体的图画,这上面雕刻的是冬初的都城景象。
雕刻者是已过世的雕刻大师邓蒲元,这作品于百年前面世。
当时都城正值冬季,那年冬季气温偏暖,一直没有下雪,都城内行人也比往日多了许多,邓蒲元在都城内转了一圈,回去便雕刻了迟雪图出来。
这雕刻的象牙上足足有好几百个不同的人物,可每个人容貌身姿形态都不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他们的人生仿佛浓缩凝固在了这根牙雕上。
“龚大人好眼光,这根牙雕正是邓蒲元亲手雕的迟雪图。”
龚裕仁跟身旁的郑璞对望一眼,眼里写满了惊诧:“邓家不是说这迟雪图是家传宝贝么?别说卖了,就是瞧也不容易瞧上一眼!怎么把这宝贝送到王爷这儿来了?”
邓蒲元的迟雪图赫赫有名,当初的太上皇曾经想把迟雪图纳入宫中,可邓家死活不愿把迟雪图献出来。
太上皇被邓家忤逆,非但没有强逼邓家献宝,更因为邓家的风骨赐下了一道圣旨,言明除非邓家心甘情愿,否则谁也不能从邓家拿走这宝贝。
贤王见宝贝来历被人一口道破,眼底浮上一抹得色,可脸上却是一片自谦道:“去年我解决了蝗灾的事情,邓家大为感动,所以把这个宝物送我了,希望我以后能为岚国谋取更多福利,做个国之栋梁。不过,我打算把它作为寿礼献给父皇。”
邓家这宝贝,平白得了太上皇的青睐和庇护,与其说是艺术品,不如说是有一定的象征意义。
太上皇都得不到的宝贝,邓家就献给了贤王,不仅能够拉高贤王声望,更是能让贤王压了太子一头。
皇后所出又怎样?身为太子又怎么样?
民心所向的,还是为黎民百姓解决了蝗灾的贤王。
这明里暗里的贬低意思让蔺铉听了刺耳,蔺峥更是心中不快极了。
邓家是出于什么目的献宝,蔺峥不管。
可老三想借着这个机会来踩大哥?做他的大头梦吧!
“三哥去年解决了蝗灾,邓家大为感动,那七弟浴血厮杀,把占领石阳的越国人给撵了回去,还给咱们国库挣了那么大一笔底子,邓家怎么不感动,不送点东西意思意思?”
蔺峥咧嘴一笑,上来看着牙雕,只是眼神冰冷:“难道说,邓家瞧不起老七这个战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