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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个怪人。乔幼菱说：“也行，那我带你去我家做吧。骞骞今天幼儿园放假了，正好回去给他做个午饭。”
“好，听你的。”
乔幼菱正巧今日没开车，便坐了沈霁远的车，告诉了他公寓的地址。
“以前的公寓呢？卖掉了？”沈霁远手扶着方向盘，状似漫不经心道，“就这么不想被我找到？”
这家伙……今日看他失去了爷爷，乔幼菱才动了恻隐之心，让她陪，让她做饭，她都顺了他的意，他却哪壶不开提哪壶。
“谁让你之前……那样。”乔幼菱想起之前的事就想骂他，看如今他的境况又不忍，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嘟囔道，“……那么讨人嫌。”
沈霁远沉默片刻：“抱歉，那时是我鬼迷了心窍，太害怕你离开我身边了。”
闻言，乔幼菱有些讶异，微微张开嘴。
“我……是第一次喜欢人，不懂得这些，没有意识到，真正的爱是互相尊重，而非一己私欲。”
她没听错吧？他的意思是……他喜欢她？
沈霁远这是在……表白？
乔幼菱惊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伸手压住跳动的胸口。
这三年来，她以为自己早就告别了这段感情，也明明发过誓，再也不爱他了。可如今，又为什么会因为他的几句话而心动？
“你若是不肯原谅我，我也无话可说。只是希望你……不要不理我。”
乔幼菱完全不知该如何回应了。他认错态度甚好，她又顾念着他现下的境况，担心加重他本就抑塞的情绪，只好支支吾吾道：“我现在……不是理你了嘛。”
沈霁远多日来疲倦的面容上，终于浮现出一丝浅浅的笑意。
不一会儿，两人到了公寓楼下。
乔幼菱现在的家是简单的两居室，不算太大，但收拾得干净整洁，看着倒也算温馨。
两人进屋的时候，乔远骞正在卧室里，听见外面的动静立马扔了手里的小玩具噔噔噔跑了出来：“妈妈，是妈妈回来了吗？”
他张开双臂扑到乔幼菱的怀里，保姆从后面跟出来，笑道：“您回来了。”
乔幼菱因为工作的原因，经常会顾不上乔远骞，孩子才三岁，总不能让他一个人待着，乔父乔母最近不在长青市，乔幼菱不想再发生上次让乔远骞孤零零在幼儿园等他的情况，因此有时会找固定的白班保姆帮忙带下孩子。
乔远骞撒着娇，把头埋在乔幼菱脖颈间蹭来蹭去，乔幼菱忍不住笑了起来，用手在中间挡着，一边说：“李阿姨，我带朋友回来了，等会儿打算自己下厨，今天您就先回去吧。”
李阿姨看看乔幼菱又看看沈霁远，她来乔幼菱家帮工已有一个多月，大概三四天来一次，多少也看出了乔幼菱的家庭情况。李阿姨自己当年也是单身母亲过来的，知晓乔幼菱一路走来的不易。
她捂嘴笑道：“好，好，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乔幼菱看李阿姨的笑容就知道她想岔了，张嘴想解释，可她确实又没说什么。乔幼菱撇了撇嘴，小声嘀咕着：“不是那样的……”
待到阿姨走后，她手脚麻利地系上围裙，把沈霁远赶出厨房：“你快别帮倒忙了，还不如出去帮我看着点骞骞。”
厨房门“咚”的一声关上。沈霁远走到客厅，和坐在沙发上看动画片的乔远骞隔着半米的距离大眼瞪小眼。
乔远骞见沈霁远坐到沙发上来，晃荡着两条够不到地的小短腿：“小松的舅舅，你是来做什么的呀？”
小鬼头记性很好，知道他是小松的舅舅，态度比第一次见面时好了很多。
“我特地来吃你妈妈做的饭。”
吃饭是假，想和乔幼菱多待一会儿是真。沈霁远不过是临时找了个借口。
乔远骞煞有介事地点点头：“那你很有眼光哦，我妈妈做的饭可好吃了。”
乔幼菱的饭，好……吃？沈霁远虽然以前总是嘴上说着饭好吃，其实心里清楚那不过是善意的谎言。
他不由地产生了疑惑，这孩子是不是昧着良心说假话呢？
小孩子的思维总是跳跃得飞快，上一秒还在讨论乔幼菱做饭的事儿，下一秒乔远骞就在沙发上站了起来，摇摇晃晃走近沈霁远。
沙发很软，沈霁远怕他走不稳摔下去，伸出双手，扶住他在自己的身边坐下。
离近了看乔远骞，沈霁远才后知后觉地感到震惊。之前只是觉得乔远骞像自己只是巧合，但是这未免也太像了点，不管是眼睛、鼻子、嘴巴，简直和自己小时候如出一辙。
这分明……像是他的孩子。
乔远骞眼睫扑闪扑闪的：“小松的舅舅，小松在你家吗？”
沈霁远这些日子在忙着沈儒的丧事，小松一直是钟姨在带。他按下心底的震动，温和道：“在，怎么了？”
“我可以去你家找他玩吗？”
沈霁远瞧着他眼巴巴的样子，有点想笑，略略思索了下：“可以是可以，不过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
乔远骞一听可以去找小松，连忙坐直了身子挺起胸膛，摆出一副问什么我都会答的架势，奶里奶气道：“什么问题呀。”
“你爸爸是谁？”
一听到这个问题，乔远骞愣了下，情绪瞬间低落下来，小声道：“我没有爸爸。”
“没有爸爸？”
“妈妈说，爸爸在我出生那年就去世了。”
乔远骞今年和小松一样大，都是三岁。三年多前乔幼菱和他还在婚姻存续期，不可能有其他男人的存在。
父亲去世这个理由，摆明了是在跟孩子胡说。
沈霁远又问道：“她有给你看过你爸爸的照片吗？”
乔远骞摇摇头：“没有。”
沈霁远正想再问些别的，乔幼菱打开门，端着菜从厨房走出来：“吃饭啦吃饭啦，骞骞快来帮妈妈拿筷子。”
乔远骞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一听说吃饭，眨眼就忘了刚刚还在和沈霁远讨论爸爸的问题，从沙发上跳了下去，直奔乔幼菱，欢呼着：“来啦来啦！”
沈霁远只好先把心中的念头和疑惑咽到肚子，起身过去帮乔幼菱把菜放到饭桌上，摆好碗筷。
意想不到的，乔幼菱现在的厨艺还真是大有长进了，桌上的干煸豆角、荷塘小炒、酸辣土豆丝，再加上一道青瓜竹荪汤，色香味俱全。
三人就座后，沈霁远尝了一口荷塘小炒，鲜甜多汁，口感脆生生的，美味又不油腻。
他惊叹道：“你的厨艺进步得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