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仁景双目一睁,很快便看清张秋净手中之物,此物黑亮清透、色泽鲜明,就是那晚他送给辛痕的发夹。
见此,古仁景瞬间勃然大怒,加重声音道:“你对小痕做了什么!?”
看古仁景平日死气沉沉,面对辛痕的事却忽然失态,张秋净自然惊讶,却也稳住阵脚,道:“别急,看到那口荒井没?”
古仁景愣了愣,道:“她在下面?”
“对。”张秋净应声道:“井下别有洞天,我在下头做了不少机关,辛痕就让我放在最深处,你若想救她就下去吧。”
“你……有伤她么?”古仁景压低双目问道。
“放心。”张秋净回道:“自古男不和女斗,上回打她纯是一时冲动,冤有头、债有主,我不会再将怨气出在她身上。”
“好。”古仁景点头道:“我相信你。”
张秋净摇头道:“话别说的太早,井里的机关会接连出现,假若你没保护好她……她就会受伤了……还有,机关重重,或许你下去后会失去性命,你可要好好考虑。”
“无妨。”古仁景将生死看得云淡风轻,仅道:“但请你答应我一事。”
“好,你说。”
古仁景道:“假如我真失了性命,请你将恩怨一笔勾销,别为难小痕……好么?”
张秋净深呼吸一口,道:“你放心,无论如何张某曾深爱过她,要我伤她……我也做不出手。”
“一言为定。”语毕,古仁景整理一会,便朝井口前去,放眼望去是深不见底。
古仁景顺着张秋净放置的木梯缓缓爬下井口,里头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他单手凝聚白光,虽然极微薄弱,但聊胜于无,凭着白光,至少能勉强瞧见附近的模样。
波波……波波……每踏一步,双脚几乎都陷在泥泞中,再抬起步伐皆需费力,在这样恶劣环境下,古仁景就像刺猬般充满警戒、伺机而动,只要有一点声响,他的目光便会利落地瞧向那处,蓄势待发。
滴答,滴答,除了脚下,就连头顶处亦滴下污水,古仁景伸手接到一点,随即以袖帕擦拭,并用白光之力轻扫手臂,果真如他所料,皮肤表皮已有裂痕。
古仁景不认为这是张秋净设下的陷阱,也不认为他有这本事用这种方法杀人无形……想到此,古仁景推论道:“难道是因荒废过久……但……这水再脏,也不可能在眨眼间就溶蚀我的皮肤……不好!小痕在里头,万一让水滴到了……!”
情绪一急,古仁景加快速度,尽可能一脚未着地,另一脚就先抬起,以蜻蜓点水的方式躲过泥泞束缚。
虽然他的轻功仅是普通,但总算于短时间通过这一长长的廊,来到井底中央处,虽说这里更深,但光线却能从地表透进,不需靠白光之力也能让他抓清方向。
眼前景色虽亮了些,但古仁景却不禁打起冷颤,总觉得有东西在盯着他瞧,还不只一个,这样让人监视的感觉非常不适,甚至令人发寒。
他尽可能以不变应万变,先是闭气,而后以眼角余光扫过左右两侧,只见角落处有一双双利目闪烁,均发出亮血红之色,看来十分慑人。
呜……咕……咕……参差不齐的叫声开始此起彼落,由此看来数量不少,众多声音交响于古仁景的耳里,听来惊骇且震耳欲聋。
飒飒……一个犀利的爬动声传出,古仁景心一动,猛然跃起步,并将剑心朝下,打算从上方给敌手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