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杨锦宣走至庭院,恰巧见祭炎从一间房出来,两人对上一眼,这回杨锦宣却没战栗之感,反倒觉得祭炎露出之双眼有些许哀伤神情,他问道:“师父他……?”
“在里头,你要看他就进去吧。”语毕,祭炎没多说一句,便转身进另一间房。
当夜,杨锦宣进严冥东房内照料他,意外发现他确实被照顾妥当,丝毫没受委屈,由此看来祭炎仍在意这位兄长。
另一间房里,灯火通明,但房里人却是闭上双眼,痴痴坐在椅上,扶着断弦之古筝,独自唉声叹气。
“我能进来么?”忽听此声,房里人有了动作,嘴上笑意即现,道:“当然。祭炎大人,快些进来吧。”
祭炎走进房内,一眼望见桌上断弦,心有不忍道:“抱歉,答应替你修筝……我却……。”
叶竹悔微笑道:“竹悔知道祭炎大人担心严冥东,待你有空,再来照料我便是,你切勿放在心上。”
“你是否认为我很矛盾?明明想杀他,却忍不住救他。”祭炎坐在叶竹悔身边,叹了口气道。
“祭炎大人重感情、重义气,自是杀不了手,但请恕竹悔问一句,究竟祭炎大人为何对严冥东恨之入骨?若你愿说,竹悔自当不会泄漏半句。”
“那我问你,这世上在什么情况下,会有两个人生得一模一样?”
叶竹悔摇头道:“亲属,且是孪生亲属。”
“不错……。”祭炎再叹一声道:“那年咱两兄弟十九岁,严冥东道说望暂时分开一年,这样我才会有所长进,我原先以为他是为我好,岂料……。”
叶竹悔摆着头问道:“在关山崖上,竹悔从严冥东的语气听得出他仍在意你,若是如此,那么那年究竟发生何事?”
“我与他分开后,不幸遭群魔暗算,所幸遇上外族之人救我一命,虽说那族非中原人,但我却在那组了家庭、甚至有了孩子。本想在相约之期,带上我的妻小给严冥东瞧瞧。可我想得太天真,在我刚过二十岁不久,某日,我带孩儿出去外乡游玩,夜晚回来时,族里却是满目疮痍,那族上上下下百余条人命全死于一夜,且是同一人之手!”
听到此,叶竹悔大为惊呼:“是严冥东干的?我不信,他有何理由这么做?况且人都死光了,你又如何知道……?”
“起先我也不信,但我验过所有人的伤口,证实他们的确是死于御雨字五诀之下,我不断告诉自己那是巧合……可宁儿她……她侥幸多存活一会儿,一见我回来,就是抓紧我的衣襟,全脸尽是血痕,大骂我为何要这么做。”
“夫人?夫人说你是凶手?既不是你……那世上你仅有严冥东一个孪生兄长……难道真是他……。”
说到此处,祭炎情绪已激动起来,不停狂搥桌子道:“不是他还有谁?我永远记得宁儿当时的脸庞……害怕、愤恨、悲伤、痛苦全集于一身,她只是个平凡女子,身上尽是刀痕,血染裙袍,我看了……又如何不恨、如何不怨?但我更怨的是,凶手竟是我敬爱的兄长!”
“那……那你为何要投靠裘夏?难不成严冥东也对他做过什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