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还说假话有意思吗。
“你说父皇宠爱的另有其人,就算是真的那又怎么样,他还不是把皇位传给了你,证明他心里还是偏向你,他就是偏心,偏心!”
五皇子不再挣扎了,押着他的人也松开了手,他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又哭又笑。
“是啊,皇位终究还是传给了孤。”
“你谋权篡位先帝都放过你了,还封你为宁王,你很快就可以从这里出去了。”
新帝不想再和他废话了,居高临下的看着五皇子,“你恨的咬牙切齿也没有用,有些账朕自会算的。”
他不是圣人,凡是算计过他的人,一个都不会放过。
“是啊,我怎么忘了,有父皇临终时的遗诏在,你杀了我就是大不孝。”五皇子抬头与他对视,眼底满是得意。
那个老东西,也许是临终之前良心发现了吧。
沈墨看见新帝背在身后的手紧了紧,“朕确实不能对你下手,但你别忘了,廖妃……现在应该是廖太妃了……”
“你想做什么?”
“朕能做什么?”新帝缓缓开口,“廖太妃伤心过度,自愿出宫镇守皇陵,陪伴先帝。”
五皇子闻言牙呲欲裂。
……
沈墨又一次好端端的从宫里出来,实在是忍不住让人嫉妒,这运气未免也有些太好了吧。
他们每次都是皇上脾气不好的时候推沈墨出去顶缸,结果人家每次都好端端的回来了,换了别人去不是被骂个狗血淋头就是被责罚,你说气人不气人?
有时候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单凭运气好这一点,翰林院的同僚虽然有心再和沈墨套近乎,不过这会儿也顾不上了。
新帝继位开恩科,新一批的进士就要进来了,他们忙着谋出路呢。
至于如何谋出路,自然是少不了走动关系。能留在京城不外放自然是最好的,至少能经常在皇帝眼皮子底下晃悠,要不然离开京城天高皇帝远的,等皇上想起你指不定就到猴年马月了。
翰林院热火朝天,就连几个世家子弟也免不了走动关系,沈墨依旧和往常一样淡定自若。
皇上已经给他留着官职空缺了,他急什么。
晚上沈墨回到家就把自己要升官的消息告诉了家里,家里高兴的比过年还要热闹。
“我的个老天爷,五品官啊!”
吴氏当即就和顾圆商量要不要摆宴席,放鞭炮好好庆贺一番。
“娘,别太高调了,只不过是五品官,在京城这地界上什么都不算。”沈墨见老娘和妻子有些高兴过头了急忙出声。
“娘,相公说的是,确实不应该太高调了,而且是国丧期间。”顾圆想起了这事,她听沈墨之前说,国丧期间喜事都不能办。
“对对对,我高兴过头了,我的儿这段时间你辛苦了,都瘦了,你想吃什么,娘立马去做,黄焖羊肉要不要?”吴氏笑眯眯的看着沈墨,那架势,就算沈墨想吃天上的星星她都给摘下来下锅。
沈墨见他爹在一旁使劲给他使眼色,只好道,“娘,吃什么都好,你就别惦记爹的羊了,估计爹都养出感情来了。”
“你爹也真是的,一只羊有什么好养的,成天想着霍霍我地里的那点菜,还不如杀了吃肉。”吴氏忍不住嘀咕。
沈墨在他爹的眼神下,只好又道,“娘,你随便做点,总之别吃羊。”
“那三郎你到底吃啥,总得说出个名堂来,随便是啥?能吃吗?”
吴氏最讨厌听见随便两个字,随便能那么好做吗,要不是他她亲生的儿子说的,早就怼回去了。
“鱼。”
“刚好水缸里有条大鱼,你媳妇昨个儿买的,我这就去杀鱼。”
说是买的,沈墨心里也清楚,是顾圆空间里的鱼,只有她那里出来的鱼才能那么好吃。
吴氏一回头差点踩着她身后的圆宝,吓得她一个趔趄。
“圆宝,你蹲在奶身后干啥,”
“奶,你偏心。”圆宝撅着小嘴委屈巴巴的看着吴氏。
吴氏莫名其妙。
“我咋偏心了?”
“之前我还是你的乖孙,听见爹一升官了立马就一口一个三郎,眼里也看不到我了,也不问问我吃什么。”圆宝看着吴氏,活像是看着多情的负心汉。
“那你……奶的乖孙你吃啥?”
“鱼。”
吴氏:……
那你说了半天还不是吃鱼。
“噗。”顾圆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
晚饭就吃了鱼,圆宝为了和沈墨争宠,愣是专挑鱼肉吃。
沈墨懒得跟他一个黄毛小儿计较。
原本沈墨还想把封诰命的事一道说出来,不过想了想还是没说,等着给顾圆和吴氏一个惊喜。
夜里歇下。
沈墨就和顾圆说起了今日进宫发生的事,说到他给皇上出的主意。
“等等,你说大赦天下,那是不是宋蔷薇也要被放出来了?”顾圆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个。
沈墨应声,“嗯,若是还活着,自然是要放出来了,不过她的罪也不清,搞不好就要被流放到西北地方接受劳动改造。”
说到底老皇帝已经病入膏肓,突然躺下也怨不着任何人,宋蔷薇只是个引子而已。
“哦,那挺好,最好让她走得远远的,最好一辈子都不要回来。”
要不然她会抑制不住动手。
顾圆可没忘记宋蔷薇当时在她怀着身孕的时候算计她的事,这件事情憋在她心里两年多了,此时不落井下石更待何时。
沈墨听见她情绪似乎有些变化,正要细问,就听见她又问道,“对了,江鸿文呢?”
这可是宋蔷薇的官配,好像挺长时间没消息了。
“应该是还病着吧,好像很久没在翰林院看到他了。”
提起江鸿文,沈墨皱眉。
倒不是在意顾圆说起了他,而是江鸿文未免告假时间过长了些,难不成真病的起不动身了?
“不管他们了,先睡吧。”
顾圆打了个哈欠窝在沈墨怀里不动了。
以宋蔷薇的尿性,从大牢里出来肯定不会消停的。
……
大理寺牢房。
一个身影缩在角落里,坐在乌漆麻黑的一块床单上,看起来十分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