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表现也算是好的了,没看旁边的村民都畏畏缩缩的,就差给县太爷跪下了吗。
县太爷白了这村长一眼,他是来见沈墨的,见他的兄嫂有什么用。
“不用了,本官是来恭贺沈大人的,既然如此不巧,本官就回去了,你们也不必劳师动众的。”县令摆了摆手。
暗道这皇榜张贴的太慢了,这正主儿都走了,他上哪儿巴结去。
不过沈大哥和沈二哥两家子已经听到消息赶过来的,一打听来的是县太爷本人,差点就跪下行礼。
“沈大人。”村长品了品这三个字,小心翼翼道,“草民斗胆问大人一句,沈家三郎可是在京城做官了,是个什么官?”
“你这话问的可多余,一甲的探花郎是要入翰林院的,从事七品翰林编修,连本官见了都要拜。”
他是九品,沈墨是七品,而且他这九品想要往上动一动可是十分不容易,可沈墨不一样啊,有的是机会。
俗话怎么说来着,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
不过县太爷懒得解释,解释了这帮人也听不懂,简直是白费口舌。
所以他才眼巴巴的来了吗,结果还扑了个空,心里正不爽着呢。
什么?!
老天爷啊!
这下整个村子里的人都震惊了!
沈墨居然连县太爷见了都要拜见,县太爷爷对他们来说就已经是天大的官了,沈家的沈墨居然比县太爷官位还要大。
这下他们才无比清楚的认识到,沈大顺和吴婆子养出来的这个儿子是真的出息大发了,能耐上天了。
比前头江家的那个还要能耐百倍,至少没见县太爷去拜见江鸿文。
连县太爷都亲自来拜见了,还要称一声沈大人。
我的个乖乖,这简直是太了不起了!
“这么能耐咋不见沈墨敲锣打鼓的回来,不是戏文里唱什么衣锦还乡吗?”
有不知道的人就忍不住问了。
“他这悄悄的来,又匆匆忙忙的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考砸了呢!”
“就是!”
还别说,村里不少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哪个官老爷坐着租来的马车,虽说是住到京城去了,估计也是哪个犄角旮旯里呆着,还不如在村里风光呢。
县太爷都想给这些无知愚民跪了。
县太爷实在不想理会这等无知愚民,可这样一来又显得有些不近人情,好在他身边的师爷出来解惑了。
把京官和外放的官员好好给这些愚民普及了一下,又讲了讲品级之间的区别,听的这些人瞪大了眼睛,连出声都不会了。
等讲清楚了,村长颤抖着嘴皮子道,“时候不早了,大人可要在村里用些粗茶淡饭。”
“就这样吧,你们不用忙活,本官回去了。”县太爷扔下一句话坐着轿子就回去了。
谁要跟这些无知的愚民一起吃饭,就算是装装样子亲民,他都怕拉低了智商。
县太爷走了,村里人都久久无声。
“三郎这也太不厚道了,这是生怕我们两家跟着他去京城享福,所以才故意什么都不说装穷回来的吧!”
最终还是王氏就忍不住出声。
早知道这样,他们就是说什么也得跟着去京城啊。
沈墨可真会骗人,把爹娘接去京城享福了,把他们两家子扔在村里种地,亏得他们还巴巴的为那么十亩地争来争去呢。
沈大哥沈二哥还有李氏此时也是这么想的,怎么说他们也是沈墨的亲大哥二哥,当初要知道是这样的,撒泼打滚也要跟着去啊。
可这下后悔也晚了,先不说人生地不熟的他们去京城那么大的能不能找到沈墨,就家里的这一档子事也撇不下呀。
啥?
你说把地卖了,去京城投奔沈墨?
说的容易,这山高路远的,万一路上碰上了强盗土匪啥的,到时候别说是钱了,就是把命都丢了。
那还不如不去嘞!
也得多亏了沈大哥沈二哥两家子是个胆小的,要不然真去了京城沈墨一家子又该头疼一阵子了。
想必沈大哥和沈二哥两家子垂头散气如丧考妣,沈墨这会儿还是挺高兴的。
高兴的自然是皇帝的赏赐又来了。
这回赏的不是文房四宝了,而是实打实的银子啊。
一千两白花花的银子。
皇帝这回也是大方,赏了一甲前三各千两银,剩下的几个二甲不怎么出彩的都是二百两。
这一千两对世家子弟来说就是九牛一毛,对沈墨这种出身贫寒的来说简直就是好大一笔钱。
虽说上辈子他也不是没见过这么的多钱,可那时候他不过孤家寡人一个,没有一大家子要养,当然体会不到此时这种感觉。
这一千两也就是让家里的日子稍微好过一点,圆圆还要在京城开饭馆,远远不够。
俗话说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没钱还真不行。
见沈墨得了褒奖,又接过银子,张远之不屑的冷哼一声,“哼,俗,俗的令人作呕,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穷酸味。”
沈墨压根就当没听见一样,毕竟这人就跟臭虫一样,时不时的出来蹦达两下,你要是真理他,那才叫脑子有病。
倒是一旁捧着银子的江鸿文变了脸色。
那篇和沈墨观点差不多的文章就是他写的,本以为这回皇帝突然看他们的文章,对他来说简直就是难得好机会。
江鸿文对自己的文章是绝对的有信心,不说是脱颖而出,起码也会让皇帝看重。
结果,出尽风头的依然是前三甲。
廖世杰和孙绍也就罢了,两人都是世家子弟,可沈墨和他一样出身乡野,怎么就……
江鸿文揣着二百两银子出了翰林院,一路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回到家里见吕氏迎面过来,将怀里的银子递给了吕氏。
吕氏正因为家里的丫鬟憋着一肚子火气,猛的被儿子塞了一包东西,打开一看居然是白花花的银子,顿时眼睛都瞪圆了。
“儿子,你这是哪来的钱?”
这么多啊!拿在手里都沉甸甸的。
江鸿文见老娘惊的声音都变了调,这才回神解释道,“院里考教文章,献给皇上看,皇上赏赐下来的,不多,就二百两。”
比起沈墨的一千两,这二百两确实是不多。
“你说这是皇上赏的银子?还足足有二百两?!”
吕氏喜的手都开始抖了,她活了这么大半辈子,还没见过二百两呢。
她儿子就是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