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还我钱!秋香,再不给我钱,你给我当媳妇!”屋外院子里传来一道粗鲁的声音,夹杂着孩子的惊呼声。
余年趴在桌子上,被熟悉的吵闹声惊醒,惊愕的坐在凳子上抬头看着周围环境,老式的八仙桌子,东面泥墙上湖着报纸,高而小的窗户,头顶是茅草屋,梁顶悬挂着一个铜钱红线坠。
好熟悉的环境!
“刘霸兄弟,我现在真没钱,你多多担待,再过几天吧,我把地里窖的地瓜卖了,在还给你。”柔弱的女人哀求道,全身颤抖着,十分害怕的看着刘霸。
“你以为你是谁?一个被开除的人渣的女人。你男人成天就知道喝酒逛大街,也不挣钱,还大学生呢!你男人没本事,他没钱养活你,我养着你也行。你借我的钱,我可以不要了,但是你必须去我家住,给我当老婆。”刘霸说着,伸手去拉秋香的胳膊,样子十分贪婪凶狠。
“坏蛋!坏蛋!别拉我妈妈。”小女孩挺身站在女人身前,抬起来两只小嫩手抓刘霸手臂,她用柔弱的双手保护妈妈。
“你个小破孩子,把我手抓破了。”刘霸怒喝道。
屋子里,满身酒气的余年急忙从凳子上站起来,跌跌撞撞的走出屋子,来到外面院子里,诧异的看见男子是尖嘴巴刘霸。
刘霸不是死了吗?
余年心里一阵震惊,难道自己在做梦?
刘霸是村子里一个地痞流氓,在村子里无恶不作,嘴尖毛长,人人厌恶,余年记得刘霸欺负村长老婆,然后被村长找人抓走了,后来刘霸出来之后病死在家里。
“干什么!”余年大喝一声,挥舞着拳头,“你不是欺负村长老婆被抓走了吗?”
刘霸被吓傻了,脸色苍白,双眼无光,手脚发抖,全身冰凉,冷汗从额头流淌下来,他前天晚上欺负村长老婆,没人知道的,为何余年知道这事?
余年抬手推了刘霸左肩一拳头,喝道:“滚蛋!不准欺负我老婆孩子。”
刘霸恶狠狠的瞪眼看着余年,双拳竖在前胸,喊道:“给我钱,我就走。”
余年冷哼一声,道:“你欺负我媳妇,吓着了我孩子,你说咋办?”
刘霸怒声道:“你媳妇借了我的钱,就要还给我。”
余年抬手指着刘霸,道:“五天内还你,再不走,我们去找村长,我告诉村长你欺负他媳妇事。”
刘霸最害怕余年提这事,软下来,道:“我回家等着,到时候你不给我钱怎办?”
余年道:“五天之内,我一定给你钱。”
刘霸咬牙切齿的发狠,“走着瞧,你要是不给我钱,我废了你,睡你老婆,还睡你女儿。”
刘霸说完,转身跑走了。
余年看着眼前的女人,年轻的秋香和年幼的孩子灵儿,他老婆秋香,县城酒厂职工。
他脑子里有些乱,秋香积劳成疾死了,难道自己穿越了?
愣了一会,他想问问秋香现在是哪年,但是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猜测自己是喝醉酒还没清醒缘故。
秋香有一双迷人的眼睛,被太阳照射黝黑的脸,窈窕健康身材,乖萌可爱的小孩子灵儿,穿着半旧不新的蝴蝶花纹褂子,正抬头用一双乌黑的眼睛怯怯的看着他。
“你醒了,我去给你做饭啊,家里还有一点小米和红薯。”秋香落泪道,拉着灵儿走向院子里厨房去了。
余年看着这个熟悉的农家小院子,泥土墙上有绿色的苔藓,院子中间栽种着一棵大槐树,树头绿叶翩翻,疏影如画;东面靠墙位置栽种着两棵大榆树,有二十多米高样子,枝繁叶茂,绿意盎然,散发出来勃勃生机。
院子西面,靠近三座茅草屋子的地方,是茅草厨房,从里面传来秋香和灵儿做饭的叮叮当当的声音,还有灵儿怯生生的声音,“他醒了,他喝了酒要打你怎办?”
“给妈妈拿水瓢来。”秋香柔声道。
余年走进屋子里,看着熟悉的老屋,泥土墙上湖着报纸,在东面墙上,贴着一张老黄历,财神爷端端正正的戴着乌纱帽坐在中间,面带微笑,他两边印着一副对联:天上金玉主,人间福禄寿。下面是日历。
1988年五月八号,星期天。
余年一阵惊愕,难道自己穿越到了1988年?这个遍地充满机遇,遍地黄金的纯真浪漫年代!
一阵混乱的记忆浮现在眼前。
余年,二十三岁,大学生,原先在县城一家私营工厂上班,因为看见厂长欺负新分配的女大学生,当面阻止,义正严词,结果被厂长找茬开除,而那个女大学生还说他是傻帽。他回家后备受家里人数落,家人因此感到悲伤落泪。
余年从工厂主任落到贫苦农民,天地之别,心里落差太大,闷闷不乐,平常喝酒打发时间,喝醉了就发酒疯,打女人。
余年从一旁桌子上拿起来镜子,对着镜子照着。
一张憔悴的白皙的长脸,额头棱角分明,喝酒熬夜导致的眼睛红肿,还有两个黑眼圈,眼神带着迷茫。
这难道就是现在的我?
上世的余年,二十九岁,大学文化,上市公司集团的总裁,身价亿万,全国劳动模范,十佳文明青年,模范丈夫,孝顺儿子,优秀家长,无数荣耀加身,好评如潮。
过了片刻,余年融合了前世今生的忆,放下手中的镜子,握紧拳头,发誓要用后世的信息和技能,弥补这世的遗憾,让秋香和灵儿开心幸福,让家人生活富裕。
一阵风吹进屋子里,飘来小米粥的香味。
脚步声传来,秋香双手捧着一盆冒着热气的小米粥走进来,灵儿手中抱着一叠碗快,躲在妈妈背后伸头露头害怕的看着余年,就像看见了妖精一样,胆怯的小心翼翼的走到了桌子前面。
“灵儿,给我碗快。”余年想着伸手去接女儿手中的碗快,紧张的灵儿抱着碗快忽然张嘴吓哭了。
余年见女儿被自己吓成这样子,心里好生过意不去,自己有这么吓人嘛。
秋香弯腰把手中的盆子放在木桌上,转身抱起来灵儿揽在怀中,坐在一旁凳子上,看着趴在怀中的灵儿,对余年道:“吃饭吧。橱柜里还有两个昨天吃剩的野鹅翅膀,给你留着喝酒的。”
“不让他喝酒。”灵儿乖巧的擦着眼泪道。
余年看着秋香,一米七五的窈窕身材,一头乌黑的长发,上身穿着白色的衬衫,一条黑色的裤子,脚上踩着一双凉鞋,修长的美腿,一对清澈透亮的大眼睛,脸上有伤疤。
“谁打了你的脸。”余年有些心疼的道。
秋香看着余年,唉声道:“你打的啊,以后不要打我脸了,打人不打脸,这点还不知道嘛,你打人手不疼吗。”
“他坏,他坏。”灵儿趴在秋香的怀中晃动着身子,扭头看看余年的脸,又哭起来,“呜呜呜。”
秋香擦了擦灵儿的脸上泪水,伸手拿起来盘子里的勺子,给余年盛了一碗小米粥,自己又盛了两碗,一碗给灵儿,一碗自己喝。
“我,我,对不起了,秋香,我改了。”余年低声道,“我会让你们母女幸福的。”
秋香没抱什么希望,低头喝小米粥。
余年从橱柜中拿来两个野鹅翅膀,给秋香和灵儿一人一个,放在他们碗里,“灵儿正是长身体时候,吃了吧。”
秋香惊讶的看了看余年,心里对余年稍微有了一些好感,发现余年沉稳了许多,但是却怀疑余年想着讨好她,想要钱买酒喝。
灵儿歪着小脑袋用一对童真的眸子看着余年,一手端着饭碗,一手拿着调羹,满脸的迷惑,他怎么了,他会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