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汉子惊讶出声:“什…什么?让一个不到十岁的丫头来当咱的领队人?”
“牧里正,虽然谷音救了咱们,但她毕竟还是个只有九岁的女娃,让她领队,是不是太草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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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领队还是得您和谷族长来,我们才安心啊。”
牧沧海皱眉,语气不虞:“这妮子是个有本事的,不管你们服不服,领队之人非她所属。”
“让谷音当领队,也是我和沧海好不容易求来的,咱们这些人,就算全加起来也不一定有人家一个小姑娘本事大。”谷永福也搭腔道。
有人质疑道:“可咱们这么多人,一百来号汉子,难道就挑不出来一个领队的?”
随即就有很多人附和:“是啊是啊!”
谷音气笑了,说到底,不就是觉得这么多男人,却让一个小姑娘当领队做主,没面子嘛!
还真是妥妥的大男子主义。
牧沧海看着这帮傻汉,急得一跺脚:“都给我闭嘴!你们知不知道这一路走过去有多少危险?像你们这种没有见识的庄稼汉,遇到危险只会莽足劲儿往前冲,几条命都不够丢的!”
人群里的声音弱下去,但他们的脸上还是写满了不甘。
谷音澹澹一笑:“里正爷爷,族长爷爷,这事也不能强人所难。反正现在都逃出来了,天地这么广阔,路也有许多条,若是大家不服我,大可以另起一队,咱们互不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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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
刚刚质疑的汉子想要出头,谷永福三步并作两步,大跨步走过去,按住那个不太灵光的脑壳子,随手又乎了他一巴掌,骂道:“你个傻憨憨,乱出头,想害死人吗!”
牧沧海眼神一凛道:“我不管你们怎么想,现在必须都跟着谷音走,若是过几日你们还不服气,就另起一队吧,到时候随便你们是生是死!”
他到底是当了河西村多年的里正,虽说现在逃出来了,在村民中威望还是很高。
村民们一时被震住,反对的声音也随之消失。
谷音没心思跟那群人多做计较:“好,既然如此,从现在起,所有人都要听我安排。”
她把队伍里的汉子分成三队,青壮年小伙儿为一队,由李天瑞带队,负责白天的警备,中老年混做一起分为两队,由谷老大和常辉带队,轮班负责夜里的警备。
李天瑞从小就是村里有名的孩子头,在年轻人里很有号召力,虽然性子活泼,但办事靠谱儿,因此谷音让他当队长也是很放心。
“武器不太够,轮到哪队戒备,哪队就拿着用,以后若是有机会,再给你们每人弄一把。”分好队,谷音从车厢里搬出八把砍刀,在阳光下泛着森然的寒光。
人们惊得嘴巴都合不拢,再一数,竟然足足有八把,心下更是骇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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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牧沧海都感到震惊:“丫头,这些都是你提前备好的?”
“嗯,现在外面乱得不行,用来防身。”谷音把砍刀堆在地上,起身道。
谷永福忍不住感叹:“还是你这丫头想得周全,我活了这么多年,都没想到这一点。”
谷音微微一笑:“族长爷爷说笑了,我只是提前准备,想得比较多罢了。”
紧接着,她又对剩下的妇女孩童说:“你们跟着队伍一起走,跟着队伍一起停,中途有事要向里正奶奶和族长奶奶汇报,不能私自掉队落单,否则后果自负。”
陈寡妇颇为豪爽的问:“音丫头,咱人有三急,小解也要汇报吗?”
此话一出,一众姑娘媳妇儿的全都臊红了脸。
这陈寡妇也真是的,怎么什么都敢说!
见众人都嫌弃的看着自己,陈寡妇拧起两条细眉:“这有什么不好问出口的,难道你们不想知道啊?”
看看,还真是不知羞!
但人们还是都望向了谷音,他们确实也想知道到底要不要汇报。
谷音轻笑一声:“汇报,无论男女老幼,只要是需要掉队,都要汇报,男人们也要跟队长们汇报。而且所有人都不可以单独去,至少要三个人一起,遇到突发情况也好做应对。”
话音刚落,下面就有人窃窃私语起来。
“这也太难为情了吧?”
“是啊,这种事,怎的好意思说出口呢?”
“对啊,连小解都要汇报,跟犯人有什么区别?”
“陈寡妇,你不觉得这样不合理吗?”连反驳都不好意思大声的女人们,纷纷看向陈寡妇,希望她能站出来说句话。
陈寡妇一挑眉毛:“这有什么不合理的?音丫头说啥我就听啥就是了。”
胡婆子轻哼一声:“都别说了,要我说你们这些年轻的,就是不识好人心!音丫头不让你们落单,还不是为了你们好?万一你们自己出去遇上坏人,就是叫破喉咙也没人听得到,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女人们被胡婆子的话吓出一身冷汗,安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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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婆子又对谷音说:“丫头,你就放心吧,这些人我和那徐婆子能管得住。”
谷音乖巧的奉承道:“嗯!我就知道族长奶奶和里正奶奶能行的。”
一句话,逗得胡婆子和徐婆子同时笑出声,氛围也轻松不少。
再次上路,散漫的队伍明显要规整不少,李天瑞带队的青壮年队走在外围,将其他人圈在里面,犹如一层无形的保护屏障。
对于自家孙子当上小队长这件事,于婆子那是颇为自豪。
她望望队头赶着骡车的谷音,又望望走在她旁边的李天瑞,控制不住的想,音丫头漂亮又干练,心肠儿也好,若是将来真能和她家天瑞凑一对就好了!
谷音还不知道,自己现在才九岁,就已经被人家惦记上了。
现在她正低声问着车厢里的苏氏:“娘,我给你沏的红糖水,都喝了没?”
苏氏身子弱,近日来了葵水,更是虚弱得不行。
路途颠簸,谷音担心她撑不住,还偷偷往红糖水里加了一点灵泉水。
“喝了喝了,要我说你也是,这糖水都是给孩子们喝的,你咋的还非让我喝呢?”
苏氏虽然嘴上小声抱怨着,心里却甜得一塌湖涂,她的女儿可真是贴心啊,将来嫁人,怕是她都舍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