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咱们派去捣毁青州府军仓的第十支精锐小队又全都没了音信,恐怕……”
下首的金赤国将领之一乌仑单膝跪地,觑着苏哈巴鲁愈发阴沉的脸色,小心汇报道。
自他们到这里三个月余,已经派出整整十支队伍潜进兰落城,但不知为何,次次都能成功潜入,却次次全军覆没。
偏偏金赤国的将士到兰落城前叫阵,还次次落了下风,就连苏赫巴鲁亲自上阵,也还是败在对面付弘毅的手下。
再要问为什么不大举进攻?
那是因为金赤国的将士们自小生在北方,严寒地冻可以忍受,却偏偏忍受不了南方炎热的酷暑,竟全都患了病。
饶是苏赫巴鲁一开始就着了医术最高明的军医负责,但因军营中将士密集,病气一堆堆儿的过人,甚至还越传越严重起来,由是军医也束手无策。
苏赫巴鲁双目赤红,蒲扇一样的大掌拍在桌上,发狠地咬着后槽牙。
“废物!连一个小小的军仓都毁不掉,还敢自称是我金赤国的精锐?走,此次本皇子亲自去挑选人马,势必要选出一队能完成任务的将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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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皇子……”
下首的乌仑连忙起身跟上,好几次欲言又止。
苏赫巴鲁不耐地瞥他一眼,没好气儿道:“有话直说,你知道本皇子最讨厌别人磨磨叽叽。”
乌仑深吸一口气,满脸肃色。
“大皇子,我怀疑是那永定国的细作出了问题,咱们金赤国的将士,便是最弱的,也都个个身强体壮,更不要说是咱们的精锐了!”
“可每回咱们的人都能混进去,可最后连个响儿都传不出来就没了,大皇子不觉得不对劲儿吗?”
“再有就是,我听咱们在凤梧郡的细作传信说,那一家地兄弟二人最近似乎与青州府那个付将军的府上走得很近……”
苏哈巴鲁脚下倏地一顿,脸色已经黑得不能再黑。
“那一家混账东西,竟然敢背叛于我!去,给凤梧郡的细作传信,本皇子不想让他们再看到明天晚上的太阳!”
乌仑低眉顺眼地应道:“是,我这就去办?大皇子,那这人,还选不选了?”
苏哈巴鲁咬牙一挥手:“不选了!”
他又不是傻子,若是那家人真的叛变,那这军仓的位置是真是假都犹未可知,怎么可能再派人去送死?
一想到自己被一家子蠢货给耍了,还因此折了百名精锐和十名小将,苏哈巴鲁气得胸腔都在颤动,恨不得现在就亲手将谷老头一家抽皮扒筋!
“乌仑,告诉莫苏达,别让他们死得太痛快了!”
“是!”
……
此时的谷老头一家正坐在一起吃着谷老二和谷老三从将军府打包回来的烧鸡,完全不知即将大难临头。
魏婆子上来就不客气地扯了只鸡腿,吃得满嘴都是油光,一双小眼却还是在谷老二和谷老三身上滴熘熘打转。
“将军府那么有钱,你们去了这么多次,就没顺回点儿什么值钱的玩意儿?”
谷老头闻言也瞅了谷老二和谷老三一眼,眼神里明晃晃的猜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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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老三无奈地耸了耸肩:“我们倒是也想啊,可是谷峰那小子上前线去了,将军府的人根本不让我们往前厅去,只肯供我们吃食。”
魏婆子撇撇油嘴:“那还真是可惜,谷峰那小子真是个没脑子的,不知道要开战了,还急着去送死!”
说着,又上手掰了整块鸡胸下来,一个劲儿地往嘴里扒拉,那狼吞虎咽的模样,活像是八百年没吃过肉似的。
谷老头嫌弃得翻了个白眼,扭过头问谷老二道:“那你们就没有拿些将军府给的吃食出去变卖?”
一双老眼睛里闪烁着算计的精光,他的腿可还没有治好呢!
“爹,人家将军府太大,也不是咱自己家,您真当我们想拿多少拿多少啊?”
“而且虽说谷峰临走前有交代,可这大户人家的下人,哪个没有长得一双势利眼?”
“别说多拿,我们还得从自己个儿嘴里省下些讨好那些守门的家仆,否则就真的没有下顿了。”
“就这只烧鸡,也本该是我们要孝敬那些家仆的,说了好些个好话,才能给你和娘带回来。”
谷老二说得情真意切,没等谷老头说话,魏婆子就心疼了。
“老头子你瞧瞧你,老二老三整口吃的来不容易,你还问那么多做什么?他们是你儿子,还能不孝敬你不成?”
“那可不一定!”
谷老头见谷老二谷老三不肯说实话,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句,又冷冷扫过二人,才继续埋头啃手里的鸡肉。
也不知道谷老二和谷老三今天怎么这么孝顺,竟然舍得给他们两个老货整只烧鸡吃了?
谷老头这心里怎么也踏实不下来,总觉得他们动了什么心思。
见谷老头没再刨根问底,谷老二和谷老三悄悄对了下眼神儿,全都松了口气。
其实谷老头说得一点儿没差,三个月来,他们把从将军府顺出来的多余粮食卖了些银钱,确实攒下不少。
三个月,金赤国的人再没来找过他们,他们再是想要儿子,也该认清现实了,现下手里有了银钱,自然要紧着他们重新娶房媳妇儿生儿子,可不能再让自私自利的谷老头和魏婆子搜刮了去。
“二哥,咱们真的要走吗?在青州府抛弃爹娘可是重罪.”
夜深人静,谷老三确认谷老头和魏婆子睡熟了,才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问道。
塔读@ 黑暗中,谷老二的眼底闪过一抹决然:“你不走我走,反正现在咱们身上还背着通敌罪,多一条又算得了什么。” 他算是将谷老头和魏婆子看得透透的了,什么虎毒不食子,他们两个人嘴上说得好听是为他们好,实际上处处是在为自己考虑。 就拿今日的事来说,若是谷老头和魏婆子知道他们手里有银钱,指定是要收走攥在手里,还不一定舍得给他们兄弟俩讨婆娘呢! 谷老三一听就急了:“走,我也走,我一个人哪里伺候得了爹和娘,我还想好好活着呢!” 最后兄弟俩一合计,决定三日后便出发,这三天他们对谷老头和魏婆子好些,就当是尽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