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菲,抱歉。”说起来,如果不是因为我,陶菲可能就不会跟着去苏家老宅然后被吴巡带走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要是恨老吴,我会帮你的。”
听我说完这话,慢慢的,陶菲才把自己的手拿了下来,她的眼角还挂着泪珠,“我不恨老吴,我恨的是柳之文。”
陶菲这话是什么意思?按理说柳之文的意识已经觉醒,他们现在是同一个人才对,难不成他的体内有两个人的意识?
“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的?我看你的经脉已经妖化了。”
提起这个,陶菲就忍不住冷笑了一声,“柳之文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她从玉环中提取了宋溪的一缕魂放进了我的身体里,还强迫我喝了他精心炼制的血液,自从宋溪的一缕魂出现在我体内之后,属于她的意识就开始慢慢复苏,还试图想霸占我的身体,我每天都很痛苦,恨不得一头撞死算了。”
说到最后,陶菲已经泣不成声了,我默默的拿了几张纸巾递了过去,陶菲接过来擦了擦眼泪,接又说道:“我本来想死的时候,柳之文突然剧烈挣扎了一下,然后他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一脸焦急的对我说,让我有多远走多远,我才反应过来是老吴回来了,是他把我放出来的。”
不得不说,老吴跟陶菲这对苦命鸳鸯实在是太苦了,现在就连陶菲的身体里也多了别人的魂魄,还时不时要面临被夺舍的风险,我十分愧疚的看着她,“都怪我,要是当初我执意不让柳之文带走你就好了。”
“不怪你,如果没有你就还有别人,柳之文是铁了心的要做这件事,谁也阻止不了,这都是我的命。”她叹了口气,又问我,“宁山,你说我还能变成正常人吗?”
我没有回答她,陶菲看到我这个样子心里也明白了,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的天都要塌了,她把纸巾揉成团死死地捏在手里,然后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一脸苍白的就要出去,我拉了她一下,陶菲就眼眶通红的看着我,“宁山,我觉得自己活着真没什么意思了,你就让我自生自灭吧。”
“陶菲,你现在只是换了一种身份活着,别这么想不开,说不定还有别的办法不是吗?”
陶菲闭上眼睛,一脸决绝,我又说:“你难道想就这么死了,让你的仇人们逍遥法外吗?”
一听到仇人两个字,陶菲就重新睁开了眼睛,“是啊,柳之文还没有死,我不能先死,我一定要拉着他给我陪葬。”
虽说我这种说法不对,但好歹劝着她先活下来,什么事都有解决的办法,人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陶菲,报仇这个事不能急,况且现在柳之文跟老吴的意识共用一具身体,你杀了他让老吴怎么办?而且你现在妖力不稳,你觉得自己能打的过他吗?还是先休养生息一段时间,把自己调理过来,我会先帮你压住你体内作乱的妖气,而且你一定要控制自己的食欲,吃生食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只会增加你的妖性而已。”
陶菲点点头,突然想到自己今天做的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是不是吓到常小姐了,她没事吧?”
“没什么大碍,只是你,怎么会跟踪她来这呢?”
陶菲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看到她就莫名其妙的跟过来了。”
估计是柳之文对常诗诗动了手脚的缘故。
安抚好陶菲后,我就敲了敲常诗诗房间的门把潘老二叫了出来,我带着他走到了阳台上,对他说:“你们当初在老宅的时候,常诗诗可能被柳之文动了什么手脚,一会你替她好好检查一下,看看有什么问题。”
一触及到常诗诗的事,潘老二就格外的严肃,“他居然敢对诗诗动手?可别让我逮到他了,否则我一定让他好看!”
说完,潘老二回了常诗诗的房间,过了好一会才出来,一出来就对我说:“果然有异样。”然后他就把常诗诗叫了出来,常诗诗身上已经换上了睡衣,她走到潘老二身边,撩起了长发,然后我就发现她脖子的右侧靠近锁骨的地方,有一块黑斑。
我问她,“这黑斑你以前就有吗?”
常诗诗摇了摇头,“没有,刚才老潘发现的,我也是才知道。”
我皱了皱眉头让常诗诗坐到沙发上,然后捻了个诀,指尖处迅速幻化出一柄短小的光刃,我让常诗诗忍着点,然后我抬起光刃,在那块黑斑上慢慢的划出了一个十字,常诗诗疼得脸色一白,但是也没有挣扎,紧接着我咬破指尖,按在了那个十字上,向后牵引,一条肉色的虫子瞬间就被引了出来爬到了我的掌心里。
看着掌心里还沾染着血迹的虫子,我眉心一凛,直接就将它捏碎了,然后我又让潘老二找来酒精跟纱布替常诗诗包扎了一下,常诗诗缓过来劲才问我,“刚才那是什么东西啊?”
“是魇蛊,这魇蛊在刚进入人的身体后,会导致人失眠,然后就算睡着了也会被梦魇魇住,这东西虽然不会直接致命,但是在身体里待的时间长了,就会让人行迹疯魔,俗称失心疯。”
常诗诗听罢,突然有些后怕的捂住了脖子,对我感激道:“道长,真是太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不客气,你是潘老二的家人,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的,你现在已经没什么事了,好好休息吧,我们就先走了。”
我跟陶菲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陶菲还跟常诗诗认认真真的道了歉,常诗诗也原谅了她。
潘老二起身送我们,到门口后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他虽然什么也没说,但是我从他的眼神里已经读懂了他的意思,我朝他点点头后就走了。
苏正一看到我们出来,就问我,“宁哥,事情都办好了?”
我点点头,然后转过头对陶菲说:“这段日子你就先住在我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