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卿晚一走,狐狸自然也就抱着小宝跟了过去,连招呼都没打。
周文博瞧见了,心里觉得奇怪,于是问道:“赵伯伯,这谭伯伯为何要和她一起走。”
赵峰叹了口气:“闲侄,你有所不知,晚晚确实不似传闻那般不堪,她是我见过的后辈之中,最勇敢善良的女子,罢了,有你谭伯伯跟着她,也不怕出事,你还是先把田大人的信看完,我们再跟你细细的解释。”
“文博哥,你确实误会了,此事她真的是冤枉的,难道你连我都不相信吗?”赵归林边说,边看着墨卿晚离去的方向,满眼焦急。
“我自然是信归林的,你一向性子清冷,所以我知道那女人竟然对你有不轨之心后,我真是…气煞我也。”周文博回答。
“漂亮哥哥,嫂嫂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你不要误会她了,如果你不喜欢她,敏敏也不住这里。”赵思敏说。
周文博看着赵家人全都十分认真的在解释,心里也有些怀疑了,问道:“你们都这样为她说话,难道真的是有人冤枉了她?”
赵家人全都齐齐点头:“真的是有人故意抹黑她的名声,她之前就是个孩童心性的,这事情你也知道,也是最近才恢复了心智,你细想一下,在那之前,她哪里懂得什么男女之情,更不要说去下药了,她根本都不懂那是什么。”
周文博一个咯噔,确实听说过墨卿晚之前是个傻子,刚才看着她说话却正常的很,他心里打起了鼓,难道自己真的错怪人了?
他一边将赵家人带进门,一边看着手中的信,那封面的字迹他并不认识,也不知道上面写的田客是谁。
于是问道:“赵伯伯,这田客是何人?”
赵峰答道:“这位田大人是一路护送我们流放的锦衣卫,他一直对我们照顾有家,数次救了我们的命,如果不是他和晚晚,我们怕是没出乾京多久,就被那几个押送的官差害死了,我猜想他应该是哪位朝中旧友派来保护我们的。”
周文博点了点头,他吩咐人给赵家人倒茶端点心,安置他们坐下先休息,等待着下人收拾院子和房间给他们住,然后按照墨卿晚所说,走到了回廊边,背着众人将信打开了。
一展开信纸,那熟悉的字迹顿时惊得他目瞪口呆,信开头的第一句就是不能告诉赵家人,他赵翰林还活着。
周文博红着眼,看了看身后的赵家人,强压住自己内心的激动,颤抖着手继续读着信。
文博吾兄,见字如面,
没错,我还活着,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三年前,关外二十四部勾结,明日朗称帝,势如破竹,
我与父亲死守西关,谁知守得住城池,撒得了热血,却挡不住奸佞的一句挑拨之言,
陛下竟要我父子的性命去讨好奸妃,连下七道圣旨,让我们攻不得守不得,进不得退不得,
可怜我赵家上百口,赵家军二十万兄弟的命都握在那妖妃手中,我只能听从她的要挟,假死,
从此在她身边做一个条不人鬼不鬼的狗,我虽死无憾,可是我赵家老小何辜,老父老母,年幼的弟妹,还有归林,我不能舍下他们。
周文博看到这里,已经是泪流满面,他如何还猜不出,定是那柔妃对赵翰林求而不得,所以利用那场大战,将赵家人和赵家军的性命推到了赵翰林面前,逼迫他就范。
赵翰林何等英豪,如果不是这个原因,就算是将他活剐了,他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周文博心中恨意滔天,他强忍着泪水,继续看了下去。
如今世道险恶,柔妃已经将朝堂搅的乌烟瘴气,百姓苦不堪言,为兄斗胆问文博一句,可敢举旗,为天下苍生讨伐那奸妃。
我父忠君爱国贤名在外,有他为号,还有世伯之威名,定能广招天下英雄豪杰,招兵买马,待时机成熟,入宫杀了那奸妃,为陛下清君侧,正君心。
贤弟不必急着回答我,我化名田客,一路护送爹娘、内子、弟妹至此,却因局势有变,不得不离去处理,若是能活着回来,为兄想亲耳听见文博的答案。
文博兄,晚晚是吾兄爱妻,之前诸般皆是有心之人故意抹黑她,并非她所为,她善良可爱,一路多次救我家人于危难之中,更为了救归林一命,生生挖去了掌心肉,吾早已发誓此生非她不娶,非她不可,还望贤弟代为照顾她们,翰林在此谢过贤弟大恩。
信的最后一句,写上了蝼蚁微尘,皆为天下苍生,
这是周文博和赵翰林一起读书之时,他们两人刻在赵家院子里的大槐树上的话,除了他二人,没人知道。
周文博颤抖着手,将信叠好,收在心口,好似一件珍宝一般,不忍揉皱了。
此刻赵峰正站在门口等着他,见他看完了信,边走过去问道:“贤侄,田大人说了什么?”
周文博抹了抹眼泪,努力让自己的气息平稳些,良久才转身,笑着说:“田大人吩咐我好好招呼你们,还说嫂子是冤枉的,让我不能误会她,我真该死,我这就亲自去把嫂子给接回来,向她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