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走到石碑旁,坐了下来,把包袱里的点心拿了出来,看见居然还有几瓶琼露酒。
“这玩意似酒非酒,好喝的很,小东西就是会疼人。”狐狸笑着举起瓷瓶一饮而尽,连着将几瓶都给喝完了。
“吃饱喝足,也该上路了,”狐狸将墨卿晚给他的那几小瓶血揣进了怀里。
“这样也算有人陪着我了,死了也不会太孤独,这里太荒凉了,老子真的讨厌这里,”狐狸靠在石碑上说。
他伸手在空中画了几笔,随后他周身便出现了两把无形的短刀,飞速的在他的手腕,脚腕,后背,胸口,膝盖上各划了一刀,鲜血慢慢的流了出来,顺着他身下的沙土渐渐渗透了下去。
“真闹心,死都不能痛快点…”狐狸皱着眉头道。
与此同时,天空降下暴雨,雨水开始淋湿他的全身。
狐狸又伸手在空中画了几笔,那雨中便出现了一个雨水化作的人形。
那是一名女子,她长发披在身后,身量不高背上却背着两把剑,一长一短,看着有些滑稽,只见那人形走到狐狸身边,蹲坐在他身旁,将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狐狸笑了,他闭上了眼睛,心满意足的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纵然是大雨磅礴,满身血污,也丝毫不影响他的绝美容颜,若是此刻有人看见,只会以为那是一座雨中神袛,在这里独自为自己的子民受难。
意识已经开始模糊,狐狸很想睡,可他看了看靠在自己肩膀上的人形,竟然还是有些舍不得。
就在这时,他隐约听到了南宫的呼唤。
狐狸笑着摇了摇头,骂道:“臭蛇,让你们别说看来还是招了,老子才走了一天不到,小东西能有什么危险?想骗老子?这肯定是赵归林那小子出的馊主意,就那小子最精…”
不过他心里还是很暖,他知道这些人还是关心他的,借着大雨,这样的传音,他们也是用心了。
墨卿晚站在湖边焦急的等待着,她心里很慌,总觉得要出大事了,狐狸是她的灵兽,她知道这种感觉不是自己凭空想出来的。
她对南宫喊道:“老祖肯定出事了,我能感觉到的,他肯定是不想回答我们,南宫,你能不能将我的声音传出去?”
南宫点了点头,巨大的蛇头仰天长啸,那头顶上的角白光乍现,一道道音波变得比刚才大出数倍,随即南宫瞪着硕大的蛇眼看着墨卿晚,好似是在催促她。
墨卿晚懂了她的意思,立刻喊道:“臭狐狸,你若是敢死,我就再也不原谅你了!”
这边狐狸意识已经涣散,突然听见了墨卿晚的声音,惊的他猛然坐了起来,脸色煞白如纸道:“这小东西,你想吓死老子啊!”
他这一惊,怀里的东西都,被抖了出来。
那瓷瓶和木盒子墨卿晚准备的匆忙,本就是虚盖着的,掉地后顺着沙丘咕噜噜的滚了下去,就都打开了。
瓶子里的血液顿时流了出来,和息壤一起,混在了雨水中。
“该死!”狐狸低吼了一声,可他如今血流过多,早就虚软无力了。
他强忍着伸手的疼痛,挣扎着爬了过去,沾染了满身的沙土,白发白衣早已脏污不堪。
可他还是爬了过去,想将瓶子和盒子捡回来。
就在这时,那一小盒息壤突然动了起来,肉眼可见的疯了开来。
狐狸大惊,赶忙向前滚了两圈,与那处拉开了距离。
大雨中,那息壤从一小片,慢慢长成了一大片,直到将那片沙丘完全覆盖,随即息壤竟然恢复了沙土的黄色,就连那块石碑都已经看不见了。
眼前的沙丘变成了一座更大的沙山,只不过再也看不见什么入口,什么石碑。
狐狸满眼震惊,他伸出手去触碰那息壤长成的沙丘,却发现手中是一片虚无,虽然看得见,却什么都摸不到,他刚将手想往里伸,结果却被一道无形的力量给弹开了。
疼得他龇牙咧嘴的,狐狸心中有了些猜想,他立刻伸手点了自己身上的几处大穴位止血,然后用手指在瓷瓶上沾染了一些墨卿晚给他的血液,然后站起身,再试着去触碰息壤。
果然,他竟然进去了,也看见了那处原本的沙丘和石碑,等他再退出来,那个入口便消失了。
狐狸怔怔的看着那里,突然咧开嘴笑了,捧腹大笑,笑的肆意张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