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弄的?”田客抬眸看着他。
老乞丐见他蒙着脸,眼神阴沉沉的,实在吓人,不自觉后退了一步。
“是…就是你们,那个女娃子满手的血,不是你们是谁!赔…赔钱!”
田客看了一眼墨卿晚,想起她刚才说的看热闹那句话,心里顿时明白了,这根本就是一场戏,为的就是敲诈讹钱。
墨卿晚笑着摇了摇头:“你们这些人今天出门讹人可真是没挑日子,居然敢讹他的钱。”
刚才还坐在牛车上哭的小媳妇,突然跳下了牛车,双手叉腰道:“小贱人!你吓唬谁呢!你们这一群老的老,小的小,就两个小伙子,我们可是有十几个人呢,识相的就把钱拿出来,不然就把命留下来。”
“幼吼,这位大哥,现在这就不装了?”墨卿晚站了起来,双手环在胸前。
女子瞥了她一眼:“你居然看出来了?”
墨卿晚勾唇一笑,又看了一眼地上的男孩,说了句:“小孩,你也快别装了,起来吧。”
然后那男孩就真的爬了起来,走到了妇人身后,低着头不说话。
“你怎么看出来的?难道我刚才哭的不像?”女子笑着问。
“还行吧,哭的难听死了,”墨卿晚回答。
“我就奇怪你这胖娘们是怎么看出来的?”女子不明白。
“我这人吧,特别会看相,你一看就是个男的,这天下之大,自古都是女子怀孕生子,男的上哪怀孕去,梦里怀啊?”
墨卿晚声音说的很大。
女子顿时瞪大了眼睛看着墨卿晚,但他没有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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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家人更是惊呆了,就连田客都愣住了。
“什么?那女子是个男的?可这……这是怎么看出来的?明明就是个女子啊!”穆氏捂着嘴不敢相信。
“不知道啊,我也没看出来,”赵峰也摇了摇头。
“就算你看出来又怎么样,别废话了,钱留下,就让你们过去,”赶牛车的年轻男人也跳下了马车。
“这还真是怪了,干了这么久,还头一回有人能看得出我是个男的,”男子说话的声音虽然故意放粗了,可还是像女子一样阴柔。
墨卿晚眨巴了两下眼睛:“你说的是真的假的啊,这么明显都没有人能看出来?那只能说他们没眼力。”
“那你倒是说说看,哪里不妥,”男子笑着问。
“谁家女子坐着像你这样岔开腿?只有男子才会这样,其实本来我也只是怀疑,直到看见你那大喉结,还有那小乞丐惧怕你的眼神,我心里就加更确定了,你们这一群大人,让个孩子出来骗人,还让他伤害自己的身体,好方便你们讹人骗钱!简直是无耻!”墨卿晚骂道。
男子一听,看向了站在一旁的小乞丐,眼神瞬间变得凶狠。
那中年妇人也变了凶相,冷哼一声:“春爷,跟她费什么话,要想此路过,留下买命钱!不给钱咱们就宰了他们。”
“田大锦衣卫,他们找你要钱呢,”墨卿晚看向田客。
说着还使劲儿的朝他使眼色,那意思就是您还愣着干什么啊,动手啊!
田客唇角勾了勾,动都没动,气定神闲的说:“他们刚才都说了,那小娘们满手的血,说的不是你是谁,所以他们找的是你。”
他虽然蒙着脸,可是墨卿晚却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的玩味。
可惜打不过,是真的打不过,墨卿晚只能暗自捏拳头。
她咬着牙说:“大人可真是英明神武啊!”
“大少奶奶谬赞了!”田客阴阳怪气的回了句,说完便自顾自坐到路边,继续把玩着手中的玉牌去了。
赵归林见了,走上前去问道:“我们是一帮流放的犯人,哪里有钱财,你们讹她也没用。”
“我早看出你们是犯人,只是我不明白你们既然流放,却又为何没有黥面?难不成是什么走后门的贪官污吏?”叫春爷的男人邪笑着问。
“我等虽然流放,但并没有犯下弥天大错,狗……朝廷念在我爹一身战功,我大哥为国身死,便没有赐下黥面之刑,”赵归林说。
那春爷一听,立刻瞪直了眼睛问道:“一身战功?你们是何人?你爹又姓甚名谁?”
“我爹便是镇国大将军赵峰!我们这里都是他的家人,这位大人是押送我们流放的锦衣卫。”赵归林说。
男人一听,立刻跨步走到赵峰面前,看见他脸上一道横跨了半张脸的刀疤,气质更是英武不凡。
他突然双手一抱拳,向着赵峰便是扑通一跪,膝盖磕的生响。
男人此刻还穿着纤腰襦裙,看着样子有些滑稽。
“小人有眼不识泰山,竟然没认出赵将军,老英雄请受小人三拜。”
春爷说完便一下接一下的磕起头来,声声到地,墨卿晚看他额头上的脂粉都被磨掉了。
赵峰见状,伸手将他扶起来,一脸不解道:“你先起来吧,你我素不相识,为何要拜我?”
赵家人也是互相对看,不明所以。
男人站起来后,笑着道:“老英雄,你为国苦战西北十年,少将军更是为国身死,我便是受了您跟少将军的恩惠,才得以保全自身性命,区区三拜怎足以表达我内心对您和少将军的感激之情。”
“哦?还有这事?老夫实在是不记得了。”赵峰摇了摇头。
“老将军,小人名叫傅春,家住在这落霞镇外十里地,管辖之下的傅家村,三年前边关告急,官府强制征兵,每家每户都要出一名男丁,我家中除了老父亲,就只有一幼弟,除了我没人能去了,
不怕您笑话,我生来男女同体,身子孱弱无能,是肩不能提,手也不能抗,去了西北也是送死,老父亲为了保全我,变卖了家中的农田,凑了二十两银子,交给那镇上的官差,如此想求的我留在家中。”
男人字字句句的回忆着,表情也变得伤感。
赵峰点头:“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记得此事,这事情还是翰林办的,他好像是说落霞镇有个男人生来半男半女,不过当时下面来报是说那人违抗命令,怕死不愿意去当兵,当时是不是还打了你爹***板?”赵峰问。
傅春点头:“确有此事。”
“唉,后来没过几日,翰林说有个年轻人来告状申冤,字字陈情,不像是谎话,他便亲自去查明了真相,原来是那官员贪墨了你家交的银子,翰林大怒,当即按照律法严惩了那官员,也还了你的清白,既然交了人头钱,自然便不用去征兵了,不过那***板,你爹确实是白挨了,翰林说他当时还留下了些银子让你爹去看大夫。”赵峰回忆着。
傅春点头:“老英雄说的正是实情,那告状的人就是我,当时那些官员谎报就是为了贪墨小人父亲缴纳的二十两银子,他们是又要钱,又要我去当兵,还以此为由打了我爹,可怜他老人家被打的皮开肉绽,丢了半条性命,碰巧少将军在此处点兵,我便去只能找少将军申冤,少将军仁义,为小人申冤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