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夏咬了一口香喷喷的包子,赶紧跟老板说了声再见,转身朝着刘文追了过去。
刘文脚步匆匆,好像是有急事的样子,程夏小跑着跟着,还险些跟丢了。刘文一路行色匆匆,程夏越跟着他就越觉得事情不简单,刘文一直朝后头张望着,感觉就怕人跟踪的样子。
但是程夏确定自己没被发现啊。所以,刘文在躲着谁?
追了两条街才看到刘文在一个大宅院前停了下来,敲门前又仔细朝着巷口看了眼,吓得程夏赶紧缩回探头的脑袋,就听到了刘文的敲门声。
程夏继续眯着眼瞧着,不一会功夫就出来一个管家打扮的人,开门一看是刘文,脚还没踏出去就要直接关门。刘文一看,赶紧挡在门缝中,嬉皮笑脸的看着那人,"老管家,您别关门啊,我这次是来见二伯的,劳烦您通传一声,就说我有要事跟二伯说。"
老管家跟嫌弃垃圾一样摆摆手,"你有什么要说的啊,说好了五天前把银子凑齐,现在可好,平白浪费老爷的时间,老爷说了,以后只要你来,不让你进门。别说你二伯,你哪门子的二伯啊,远的都出了五服了。走吧走吧,别打扰我做事。"
五服是古代的丧服制度,起源于中国,后来不断的传入到东南亚、朝鲜、日本等,也就是居丧的衣服制度。
五服也就是指兄弟姐妹、父辈(包括姑姨叔伯等有血亲的)、祖父辈、曾祖、高祖五辈,说出了五服也就是说关系远了去了。
程夏还曾听过富不过三代,穷不过五服的说法。
这老管家如此说,也就是刘文和这户人家有很远的亲戚关系,只是人家不愿意认罢了。
程夏竖着耳朵继续听,就看到刘文舔着脸继续说,"管家爷您行行好,这就是出了五服,也是亲戚,我真的在想办法了,就劳烦二伯见我一面,我当面跟他说。"
"刘文,你好歹也是个秀才,怎么能这么没脸没皮的,"老管家把门打开,对着刘文就开始骂,"说好了到时间把银子拿过来,你一拖再拖,我家老爷没把你送官查办,就已经是看在远亲的面上了,现在我家老爷已经没了耐性,开始找别人了,你别来了,再来老爷也不会见你,滚开。"
老管家说完狠狠的踹了刘文的膝盖,然后猛地将将门关上了。
老管家进了门,刘文脸上讨好的笑容瞬间消散的一干二净,阴狠的目光让程夏瞬间抖了下身子,她眼睁睁看着刘文对高大门楼狠狠的踢了几下,然后又踹了几脚大门旁的石狮子,狠狠吐了几口吐沫,才转身骂骂咧咧的走了。
这读书人的斯文真是败坏了个干干净净。
看着刘文转身消失在另一边的巷子口,程夏赶紧将最后一口素包子吞进口中,麻溜的追了上去。
刘文这次走的比刚刚更谨慎,走的路也越来越偏,程夏觉得再跟下去就要被发现了,就在她有些忐忑的时候,刘文总算停了脚步。
程夏这才开始环视一下左右的环境,她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地方已经出了崇安县的繁华地带了,更像是市中心的边缘地带的小村庄。
不过刘文来这里做什么,不是说他父母双亡无亲无故,只有一个将他从小带大的恩师吗?难道他恩师住在这个小地方?左右都没有几户人家,地方荒凉,房子都很破烂,他能让他恩师住在这里也是够忘恩负义。
而且,见个恩师犯不着这么鬼鬼祟祟的吧。
程夏躲在旁边一处小破茅草屋后头,就见刘文敲门几下之后门就开了,一个身姿妖娆扭着水蛇腰的女人出来,直接一把将刘文拉了进去,刘文邪魅的一笑,将她扯在怀里亲了几口,又在她肥厚的臀部暧昧的掐了几下,然后一脚踹上门走了。
程夏已经无法抑制自己躁动的心了,整颗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程上刚说怕刘文外面养女人,她就看到了这一幕。
这女人住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到底是什么人呢?还有刚刚那个高门大院的富贵人家,刘文要跟他做什么交易?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程夏觉得自己都快成福尔摩斯了,虽说暂时看起来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是她总是心慌慌的,怕刘文的魔爪伸到她这里来。
程夏在纠结眼下到底是自己回去,还是跟过去打听一下这女人的来头,但是还没等她纠结多少,就看到刘文整了整衣衫出了门,程夏心里一阵卧槽,这偷/情也太迅速了吧,不会是不行吧。
只见刘文贼兮兮的在那女人鼓胀的胸口摸了一把,然后恋恋不舍的关门走了。
不过看着他好像解决了什么人生大事一般,心情也不像来时那么抑郁,反倒还高兴的哼起了小曲。
程夏落后他很远的跟着,这么荒郊野外的,如果被发现了她一定会被毁尸灭迹的。
好不容易到了繁华的市集,程夏觉得自己已经冷汗涔涔了,就像从汗蒸房被捞出来一般,感觉里衣都湿透了。
跟着刘文到了程上在的首饰铺子,就看到程上在门口到处张望着,已经急的不得了了。
刘文赶紧凑过去笑笑,"娘子等急了啊,我刚碰到个同窗,就多聊了一会,娘子恕罪啊。"
程上压压心头的火气,抬手含羞带怒的打了刘文的胸口一下,然后两个人相携着走了。
程夏又是一阵恶寒,抬眼瞧着日头已经高高的占据头顶了,应该早就过了和林琇约定的一个时辰,程夏着急的往回走。
她要买的东西一样都没买呢,真是要死了。也不知道田大叔有没有急事着急回去,就是田大叔不着急,就怕那三个看她不顺眼的婶子找事。
来不及细想了,程夏赶紧跑去上次买白糖和红糖的天佑杂货铺,不知道天佑酒楼和天佑杂货铺有没有关系,都叫一个名字。
程夏算了下,给了林琇五十文钱,买包子花了六十四文钱,一共是八百文,那现在就剩下六百八十六文了。进了杂货铺,程夏直接要了四十斤白糖和十斤红糖,这样出门的时候背篓里多了十包糖,但是只剩下一百六十六文钱了。
程夏点了点瞬间轻了大半的钱袋子,仔细瞧着发现商掌柜给的钱袋子还不错,金丝银线刺绣的,别致好看极了。
程夏本来就没想剩下钱,反正花的多以后赚的才会更多。这么想着,程夏又掂量着在肉铺要了几斤猪肉,主要是买了一点大米和**,家里天天吃粗粮,杨大郎的身体怎么能调理好,小龙更是长不好身体。
回去的路上又买了点上好的宣纸,给杨大郎一部分,自己用一部分。
正琢磨着还没给自己买点东西呢,就看到林琇和杨丽华着急的迎着她走了过来,杨丽华微微抱怨的看着程夏,"大嫂你干嘛去了啊,我和二嫂找了你很久,几条街都转了两遍了,还以为你跑了呢?"杨丽华说着不免有点心有余悸。
早知道就该跟着她去了,要真跑了自己去哪哭去。
"行了我没事,"程夏看林琇着急的额角都沁了汗珠,杨丽华倒是脸不红气不喘,只怕找人都是林琇来,她就在旁边看着吧。程夏握了下林琇的手,安抚的笑笑,"现在我们回家吧。"
林琇不住的点头,"哎哎,大嫂我们走吧,那三个婶婶都等急了,一直在催着。"
"好,"程夏跟着林琇往回走,回头却不见杨丽华了,只见她正站在一个卖胭脂水粉的小摊子面前挪不开视线,眼睛眨巴眨巴的看,想伸手又不敢。
程夏侧身看着林琇,"你们还有钱剩下吗?"
林琇不好意思的摇摇头,"小姑都花了,给自己买了个簪子和耳坠,又扯了半匹布,然后给爹买了一瓶白酒,就一文钱都不剩了。"
"钱不是给你了吗,说让你买东西你怎么都给了她?"程夏恨铁不成钢的说,林琇的性子太柔了,真是谁都能拿捏一把,这样可不就是任人欺负吗?
程夏叹息一声没说什么,只慢慢走到杨丽华身边,"你不是着急回去吗?"
杨丽华媚眼一笑看着程夏,"大嫂,你看咱三个一点胭脂水粉都没有,就是连个抹嘴的口脂都没有,也不太好是吧。要不你买点吧,咱一起用。"
程夏看了眼小贩卖的口脂,上色都不匀,瞧着很是劣质,看也能知道用起来不会好,不过她倒是想问问,"小老板,这口脂怎么卖啊?"
小贩一看有戏,赶紧眉飞色舞的介绍,"小娘子,这口脂可是我千里迢迢从建宁府抬过来的,这都是建宁府里大户人家小姐才用的,一般人都用不上。我瞧着三位小娘子模样生的俊,用上这口脂,还有胭脂眉黛的,我保准美过天仙,不,不,就是这天上的王母娘娘都比不上。"
过犹不及,这小哥太夸张了。
"你就说多少钱吧?"程夏直接了当的问。
这小哥一看,敢情这位是掏钱的主顾啊,瞬间将所有视线对准程夏,"小娘子,我瞧着你是真心想买,这样吧,我不给你算贵的,就按最便宜的进价卖给你,这个价。"小哥比了个十的手势。
林琇难得惊讶了一下,这东西这么贵啊,就一片的口脂哎,薄薄的跟一张纸一样,能用几次啊,她还不如去买点米面呢。
有心想提醒大嫂不让她乱花钱,毕竟大嫂貌似不太懂得什么算贵,就见程夏拉了杨丽华一把继续走,一丝迟疑都没有。
"大嫂,你给我买一个试试呗。"杨丽华鼓着嘴请求着。
"不用试,回家我给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