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琛听程夏说完,赶紧将身上的衣服脱掉,换上程夏早就准备好的黑色衣袍,又将黑色纱巾拿在手里,然后在程夏的脸上亲了一口,不放心的叮嘱,"现在已经不早了,你先休息,我很快回来。"
将邵琛送走,程夏又开始惴惴不安了,有些事不是她自己经手的,到底是不太放心。程夏绞着双手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咬着唇皱着眉,她就怕丽华心慌意乱的出了差错,或者让王越发现了她的不对劲,从而将丽华控制了起来。
就在她有些六神无主的时候,冷萃轩迎来一位不速之客,王清晚。
程夏拧眉,邵琛不是说外面有人把守吗,王清晚怎么进来的?
仿佛看出程夏的心思,王清晚嘲讽的笑笑,"当真以为阿琛哥哥那些侍卫能拦得住我?我先前不来,不过是看在你死过一次的份上,给你几天安宁的时间让你好好休养罢了,我想去哪里,还没有我去不了的地方。"
程夏眼神一狠,突然就理解了杜仲劝邵琛所说的那些话,凭着眼下王越的身份和王清晚的手段,她和邵琛还真是过不了自己想要的生活,除非将他们都解决了,才能谈以后。一直这样不尴不尬的相处,总归不是长久之道。
程夏突然笑笑,"我记得你以前说话很是温柔啊,怎么,连装都懒得装了吗?"
"哈哈,"王清晚狂肆的一笑,"就算因为你的寻死,阿琛哥哥再次回到了你身边又怎样,你还是我的手下败将。明日阿琛哥哥就随我祖父出征了,你还能掀起多的风浪来不成?"
程夏冷笑,"你还不如把话说的更直白一点,等他一走,你就要悄无声息的将我弄死是吗?我看你这副阴狠的样子,还真是害怕的厉害。"
王清晚不屑的冷哼,"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今天来,不过是想问问你,阿琛哥哥到哪里去了?"
王清晚的眼线果真厉害,邵琛刚走,她就知晓了。想到此,程夏神秘的笑笑,"王姑娘安插在我冷萃轩的细作如此之多,难道不清楚我先前买下了一个青楼吗,里面多的是花枝招展各有才艺的姑娘,简直是多看一眼就能溺死在她们的柔情之中啊。邵琛明日就出征了,可不得好好享受一番吗?"
程夏说着不动声色的别开头去忍笑,邵琛,别怪我黑你,这就当做我对你虐我的报复了。
"你敢!"王清晚瞬间动了火气,"你竟然给阿琛哥哥安排那种女人?"
"是又如何?你比人家高贵到哪里去了?"程夏转身坐在床上,笑的一脸恣意,"你既然能从我身边将他抢走,我自然要使劲手段将他抢回来,至于用什么手段,那还不是见仁见智的事吗?"程夏说着,挑眉看向王清晚,"你也可以啊。"
王清晚被程夏无所谓的态度气到咬牙,"你给我等着,等阿琛哥哥离开了,看我不弄死你!"
"拭目以待啊!"程夏坦然面对,"只要到时候你还有这本事,我随时欢迎。"
送走了恨不能将她杀掉的王清晚,程夏又开始了漫长的等待。一直从戌时末等到亥时末,从夜里九点等到十一点,程夏才听到院子里传来了动静。
她赶紧将房门打开,就看到一身寒气的邵琛进了门。
程夏将他手中的剑接过来放到一旁,又将他身上的披风解下来,这才着急的问,"怎么就你自己,丽华呢?"
程夏不住的往外张望,却没有看到杨丽华的身影。
"别急,"邵琛拉过东张西望的程夏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丽华没事,我将她带出来了。"
程夏感觉自己的心脏瞬间从嗓子眼掉回了胸腔,她不由得打了邵琛几下,"你吓了我一跳,我以为丽华怎么着了呢,你怎么没将她带回来。"
邵琛指了指院子外头,"王清晚的眼线一直在,让她看到,你的计划不都泡汤了。"
"也是,还是你想的周到,"程夏鼓鼓嘴,"紫鸢在外头守着呢吗?"
邵琛点头,这几日,只要房门关上,紫鸢就习惯性的站在门口把关,让那小厮不至于靠近房间。
邵琛喘息了几口气,这才说,"丽华我送到醉红楼了,大花在那,能帮忙照看下丽华,那里也相对僻静,不会被人发现。"
"那你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程夏还是不放心,万一王越发觉了怎么办。
邵琛摇摇头,"不是你想的那样,意外嘛,倒不是没有,不过跟王越没有关系。"
程夏不明白了,"那跟谁有关?"
邵琛拉着程夏走到床边,将她的鞋子脱了让她趟进床内侧去,"是一直跟在丽华身边的那个车夫。"
邵琛这么一说,程夏倒是想起来了,那个哑车夫是丽华在路上发了善心救下的,对她很忠诚,"他怎么了?"
邵琛叹口气,"那车夫平日就睡在丽华的院子里,丽华悄悄出院子的时候,他发现了,一路跟着丽华到了西北角,然后我听到丽华的咳嗽声跳进去将她带出来的时候,那车夫执意要跟着一起,最后没有办法,我将他一起带出来放到醉红楼去了。"
"啊!"程夏裹紧了被子惊讶的长大了嘴巴,这是什么情况,那车夫对丽华竟是到了不离不弃到的地步了吗?
"你觉得?"程夏别有深意的看了邵琛一眼。
邵琛难得配合的点点头,"我觉得你的想法极对。"
程夏顿时高兴的坐起来,搂过邵琛的脸亲了一口,"冲你这句话给你一个赏赐。"
邵琛哭笑不得的看着程夏,"那我要不要谢你隆恩啊?"
"可以啊,"程夏一副来者不拒的样子。
"我还需要一个赏赐,"邵琛眼巴巴的看着程夏,面露可怜。
程夏大手一挥,很是爽快,王越的事暂时告一段落,她心里痛快,"说。"
"恳求今晚收留我一起睡。"
"不可以,"程夏直接拒绝,"还没彻底原谅你呢。"
"好吧,"邵琛摊摊手,"你要是不原谅,那我也不跟你说今晚宴会上的事了。"
程夏认真的掂量了两下,最终说,"你先说来我听听,我看看有没有原谅的价值。"
邵琛没好气的捏了捏程夏的鼻子,"你看你这些要求,好吧,为了求得你的原谅,我说。"邵琛轻咳了几下,"一来呢,陛下要给杜仲赐婚。"
程夏又一个翻身麻溜的坐了起来,"跟谁?"
邵琛无奈的看着程夏,"你看你这副着急看好戏的样子,当真是比什么都热心。"
"怎么说话呢,"程夏白了邵琛一眼,不客气的打了他一下,"我是秉着很认真关心表弟的态度来看待这件事的,你别用你自己龌龊的思想来想我。"
"好,好,"邵琛赶紧求饶,"今天你是祖宗,我好好说,陛下的意思,还是想将南京布政使的大女儿许配给杜仲。"
程夏咧了咧嘴,她想到在永清公主家中见到的那个小姑娘,那是南京布政使的小女儿,看她的长相,便觉得她的姐姐也差不了。这不是关键,关键是人家南京布政使的老母亲不同意啊,陛下总不能强人所难吧。
邵琛舒了口气,"姑母陈说了这个事实,陛下只说容后再议,看来还是有这个念头的。"
程夏了然,杜仲和大花,到底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便是杜仲不愿承认,他心里也该清楚,这份感情隔着山海,山不好摧,海也不好填啊。
"还有呢?"程夏继续问。
邵琛谨慎的多看了程夏一眼,"还有便是,陛下在寿宴上为兴王定下了婚期,二月底。"
"你这么看我是什么意思?"程夏使劲拍着邵琛的脸,左右手开弓,双管齐下,"你这小眼神好像在怕我不高兴一样,我怎么至于不高兴,想什么呢。"
邵琛瞬间笑了,"我知道你不会不高兴,肯定是祝福他。但是兴王不高兴,全程没个笑脸,一直很冷淡,谢恩的时候也是。"
何必呢?程夏默然,既然注定要走这条路,倒不如顺其自然。
邵琛抓过程夏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让她感受自己的心跳,"感觉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跟你心平气和的说过话了。"
"怪我吗?"
"怪我,"邵琛笑着说,看灯光下的程夏如此娇嗔又灵动,邵琛突然翻身将程夏压在身下,看她不住的推拒着自己,邵琛丝毫不放手,"今天是除夕夜,是个值得庆祝的节日,你可还记得七夕?"
想到七夕,程夏的脸瞬间涌上一股潮红,"这两个有什么关系?"
"都是夕啊,"邵琛说的冠冕堂皇又一本正经,没有关系也能让他硬扯上关系,"现在这个时间,正好是旧年的结束和新年的开始,正适合做一些少儿不宜的事情,和七夕一样。"
邵琛的话刚说完,外面就想起了铺天盖地的鞭炮声,经久不息,将程夏即将脱口而出的抗拒淹没在了爆竹声中。
进入的一瞬间,两个人都得到了莫名的满足,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水乳交融相濡以沫,又彼此拥有,这种感觉,单单一声喟叹都无法表达。
邵琛紧紧的拥住程夏,恨不能将她揉进自己的怀中,将她一并带到任何他会去的地方,这样就永远不会有分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