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棠面对放大的俊脸,有些害怕地侧过头,“别,很痛……”
刚才的吻与其说是亲,倒不如说是撕咬,被他咬破的唇珠,现在还传来一阵又一阵麻麻的痛感。
特别不舒服。
闻言,墨司宴轻笑一声,他将女孩的脸扳正,声音带着引诱:“闭眼就不痛了。”
不等顾棠回答,铺天盖地的男性气息将她裹挟,不同刚才凶狠的掠夺,这次的吻轻柔绵密,生出致瘾的沉溺感。
结束后。
墨司宴亲了亲她紧闭的眼皮,十分餍足,“真乖。”
缱绻的嗓音后,是病态的执拗,显然已将面前的女孩划分进他的领土,不许逃跑、更不许别人染指。
顾棠闭着的眼皮一颤,心乱如麻。
*
经过这一遭,顾棠哪儿还敢去给慕承言送饭,随便托了一个学子转送后,她赶忙离开了昭阁。
“棠棠,你嘴唇怎么又红又肿,还破皮了?”
正在跟叶茹逛街的顾棠,身子僵了僵,随后胡诌道:“方才吃饭,不小心咬到了。”
声音多少有点没底气。
叶茹没有多想,只是叮嘱了两句,便带着她走进京都最有名的衣料铺子。
顾棠上辈子不太喜欢出门,跟叶茹基本都是在府里聊天,所以两人挽着手一起逛街,还是头一遭。
“棠棠,这些料子挺不错的,你觉得哪些好看?”女人看着花色各异的绸缎,兴致很高。
叶茹虽然三十几岁了,但保养得很好,看着也不过二十出头,她们站在一起倒更像是姐妹。
顾棠以为是她要买,认真道:“都挺好看的,还是看您比较喜欢什么样式。”
这话落在叶茹耳朵里,就变成了——娘娘您挑的我都喜欢。
这不是在变相夸她眼光好吗。
叶茹直接大手一挥,十分豪气,“掌柜,你铺里的料子都各来一匹。”
顾棠见她误会了,连忙制止,“娘娘送我的东西已经够多了,不要再破费了。”
说到这个,她还有些心虚。
以前叶茹送的东西,全部都会被沈瑶瑶抢走,上辈子她唯唯诺诺不敢说什么,但是现在,她得寻个时候让沈瑶瑶全都吐出来。
脸都笑烂的掌柜,怎么能放过这赚钱的好机会,他对着顾棠道:“姑娘,这就是你不懂事了,姐姐的一片心意,怎么能拒绝呢。”
听到“姐姐”这两个字。
叶茹瞬间心花怒放,一开心,她就想花钱,“掌柜,这些料子再各来一匹。”
掌柜:“!!!”
妈呀,他今天这是遇见财神爷了。
顾棠:“……”
女人的钱真好赚。
去到首饰铺,顾棠长了个心眼儿,当叶茹问她喜欢什么时,她指了一根成色最差的玉簪,“娘娘,只要这个就好。”
谁知叶茹根本不按套路出牌。
“掌柜,把这根玉簪,还有其他首饰都各来一套。”
随后的胭脂铺子、玉佩香囊铺子、鞋铺子、糕点铺子,都被叶茹扫荡一空,顾棠生平第一次体会到被银子砸是什么感受。
最后,顾棠带着塞得满满当当的四辆马车,回到了沈府。
待叶茹留下的人将东西搬好离开后,一道人影立刻出现在破旧的院子里,身后跟着数十个下人。
“把这些东西,全挪到瑶瑶院子里去。”
“顾棠,父亲让你去书房。”
沈驰指挥完下人,颐指气使地朝女孩抬了抬下巴,意气风发的眸子里,明晃晃地写着幸灾乐祸四个大字。
看着下人搬箱子的动作,顾棠眸色渐深,面上,她只是浅浅笑了笑,一如以前乖顺的样子,“四哥,我这就去。”
书房。
顾棠一只脚刚踏进去,脚边就传来巨大的碎裂声,看着地上四分五裂的茶盏,她面色不改,十分淡定地从碎渣上跨了过去。
“父亲怎么动这样大的气?”
见她还敢笑,沈常山指着鼻息骂道,“看看你自己今天干的好事,没事儿瞎晃你那胳膊干什么,你是存起想要气死我吗?”
那可是朝廷的漕运权呀,南北来往,一年多少商船经过,只要掌握部分路段,躺着就能让白花花的银子流进口袋。
南阳王府那边好不容易松了口,却硬生生被这个臭丫头给毁了。
他怎么能不生气?!
顾棠瞥了一眼自己缠着纱布的胳膊,讥讽道:“那父亲可怪错人了。”
“若不是沈瑶瑶偷了我的美容膏,我就不会和她争执,我的胳膊也不会受伤,那漕运权自然就不会被王妃娘娘收回。”
一旁的林兰淑拍桌而起,尖声责怪,“那是你自己活该,谁让你想害瑶瑶的?!”
说着,就忍不住上前想要教训她。
沈常山拦下不忿的林兰淑,轻声哄道:“夫人,瑶瑶的事情后边再和她算账也不迟,现在要紧的是漕运权。”
他出身寒门,费劲千辛万苦才得以入仕,没钱又没门路的他,早年只能在地方做个小官,根本进不了京都的圈子。
而林兰淑,出身江南一个富商人家,成婚后,她费了所有的嫁妆,才给他疏通了进京做官的门路。
所以,他一向是哄着她的。
林兰淑这才不情不愿地坐回去,心里已经把顾棠骂了个底朝天了。
沈常山则眯起眼睛,眸光幽深。
“顾棠,我不管你是跪着去求,还是旁敲侧击的暗示,漕运权你必须得从王妃娘娘那里要回来。”
顾棠轻笑一声,“凭什么?”
“凭我们把你从乡下接回来,让你变成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而且是因为你,家里才受了这么大的损失。”
“你弥补是应该的,为父希望你能懂事些。”沈常山下巴抬了抬,满满的倨傲。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顾棠眼底划过一丝嘲讽,“父亲,得了便宜就别卖乖,因为婚约,沈家从中得了多少好处,您不清楚吗?”
“家里生意蒸蒸日上不说,您今年还从一个不知名的八品小官,升到了从五品的工部司员外郎。”
“滴水之恩的恩,是我对你们的恩。”
温软的嗓音,有理有据,将沈家刻意忽视的东西,全部打碎了摆在明面上。
沈常山最爱面子,大半辈子碌碌无为,好不容易升了上去,却是因为自己拿不出手的女儿,这对他简直就是莫大的耻辱。
就在他气得想上家法时。
“父亲,姐姐前些日子刚跪了一夜,对我们有怒气是应该的,您千万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