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棠连头都没有回，继续收拾。

沈于飞见她不搭理自己，冲过去直接上前攥住她的手腕，“顾棠，我让你不要收拾你没听见吗？”

他不明白，他只是有事出去了一趟，回来却听见小厮说，顾棠跟沈家断绝了关系，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

“沈公子，放手，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顾棠冷冷看着他，眼神没有一丝温度，完完全全在看陌生人。

她已经拿到想要的东西了，只想快点离开这个令人恶心的地方。

下人说是一回事，听她亲口说又是另外一回事，沈于飞想到跟她以前相处的记忆，没忍住红了眼睛。

他执拗道:“我不放！”

“你昨日收了我的步摇，就是接受了我的和好，我带你去找父亲和母亲，他们那么宠我，我求求情，你向他们认个错，家里人会原谅你的。”

顾棠把步摇扔过去，“沈公子，你好像搞错了一些事，我不需要他们的原谅，更没有接受你的和好。”

一口一个沈公子，疏离至极的态度刺痛了沈于飞的心，他用力地攥紧手中的步摇，双目猩红。

“我不信。”

“步摇上的那块鸽血红宝石，你是认得的，如果你不想接受我的和好，为什么要收下它？”

只有他自己知道，昨天看见顾棠收下步摇后，他心里有多激动、多开心，那种失而复得的灭顶的喜悦，让他兴奋地一晚没睡。

那时，他真的以为，他们和好了。

“你真想知道为什么？”

“当然。”沈于飞深深吸了一口气，平日里永远带着傲气的双眼，此刻被悲伤填满。

捕捉到他低落的情绪。

顾棠恶劣地笑了笑，将一切和盘托出，“因为，我是在利用你呀。”

“我知道你跟沈瑶瑶吵架了，也知道沈瑶瑶误以为步摇是你送给她的，所以昨天晚上我才会收下它。”

“今天，我故意带着这支步摇去见她，她果然很生气，并且觉得你不再喜欢她了。”

沈于飞不是傻子，他隐隐猜到了什么，“你的意思是，她为了和你争宠，自己跳进了池子里？”

“不完全是，还有昭阁的原因。”

昭阁……

沈于飞蹙眉，表情写满了不解。

顾棠继续道:“我考了昭阁第一，谢国公府那次，裴阁老和张院长是来找我的，但沈瑶瑶误会了，不过今天，她知道了真相。”

“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最近受到的赞美，却是因为我这个卑贱的农女。”

“其实她还是很天真，以为陷害我就能将我赶出去，可惜沈常山重利，他是不会放弃南阳王府这块肥肉的。”

“所以我特意让王妃娘娘在今日，将退婚文书送了过来，我之前跟林兰淑提过，要用方子换收养书契。”

“所以……”

顾棠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漾着光彩的凤眸玩味地看向沈于飞，愉悦地欣赏着他脸上精彩纷呈的表情。

沈于飞松开了桎梏着她的手，失神地往后退了两步，面色苍白地将女孩未说完的话补全。

“所以不是沈家要跟你断绝关系，是你亲手把自己赶出去的……”

“是这样的吗？”

少年说到最后，清亮的眼眸覆上一层浓重的雾气，方才还盛放的月桂忽然枯萎，溢出前所未有的颓然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