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书宜嘟着嘴,不开心地摇起她的肩膀,“棠棠你笑什么,他们男人不都喜欢这种娇娇弱弱的小白花嘛。”
“严统领要是对沈瑶瑶没意思,怎么会允许她去庙里,说得好听点是为哥哥祈福,难听点不就是护着她、免得被秋后算账吗?”
黑云寨用了沈瑶瑶的法子,确实抓到了沈朝暮,如果当时没有兵分两路,他们所有人肯定要被一锅端。
这种勾结山匪的叛徒行为。
是要被抓起来量刑的。
如果严准没有同意沈瑶瑶去寺庙祈福的请求,她早就被关在黑云寨的地牢里受罪了。
只要想到那个可恨的坏女人,此刻正舒舒服服在寺庙里边呆着,李书宜就气得要命。
在这一个月的相处中。
顾棠也看出来李书宜和沈瑶瑶之间有旧怨,但她没有打听别人私事的兴趣。
她拍上搭在肩膀上的手,“几个刺史大人还有裴女官都来了,不说他们,昭阁那群学子定不会让沈瑶瑶脱罪的。”
此次历练的十几个学子,大半都是朝中要臣的嫡系子女,他们一闹,他们的父母第一个不会放过沈瑶瑶。
至于墨司宴力排众议,送她去寺庙,当然是为了让她罪加一等了。
李书宜看见少女眉眼的笑意,心中郁结的那点子不爽消散了大半。
“也对……”
能位列人臣,爬到那么高的位置,不是有能力、有手段就行的,离开不了背后几代人累积的底蕴。
就算严准打定主意要护着沈瑶瑶,他一个小小的禁军统领,也承受不住那些权臣的怒火和报复。
两人口中的主人公,此刻正倍受煎熬。
清幽的寺庙里,缕缕青烟缭绕在空中,贡果的清香,和香烛的油涩味混在一起,尽数拂向正中间金色的佛像。
沈瑶瑶跪在蒲团上,整个人都快要疯掉,除了四个时辰睡觉,剩余时间她都跪在这里,膝盖又肿又疼。
只要她表示想歇歇。
严准手底下的人,就说要送她回黑云寨。
她知道自己回去,意味着什么。
叛徒往往都是没有好下场的。
更何况,她还把昭阁那群学子得罪地死死的,自己这么大个把柄送上去。
最少也是几年的牢狱之灾。
没了南阳王府的扶持,沈家就是个普通的官宦人家,根本保不住她。
按照沈常山趋利避害的性子,既然是个死局,那还不如直接放弃她,博一个深明大义的贤良名声。
一个十六岁的豆蔻少女,在暗无天日的牢狱里边呆上个几年,每天和老鼠做伴,吃着冷饭,到处都是腥臊和恶臭。
沈瑶瑶感受过,所以她怎么能不怕。
而且等她坐完牢出来,名声都臭了,别说是中品之家的正室,就连做妾也没人要。
假装晕倒的时间里,她绞尽脑汁才想出一个好方法——借着来寺庙祈福的名头,寻个好时机偷偷溜走。
比起痛苦折磨的牢狱之灾,她宁愿舍弃千金小姐的身份,隐姓埋名。
按照她的样貌和才情,不愁找不到一个好人家,谎称是从北方逃难来的就行。
而且她还有美容膏的方子,就算不嫁人,也可以靠着它自己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