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董宅的路上又看到了拿一层层的关卡。
霍愉琛不耐烦的说:“如果咱家也有这些东西我宁愿一辈子不回家。”
宁素瞥他一眼,凉凉的说:“回家就给你安排上。”
“妈咪……”霍愉琛叹道:“我就是家里最不受宠的那个。”
“原来你知道呀?”宁素被他逗笑了,“一会儿到你董阿姨家正经一点,学学你妹妹,”她握住俞宝儿的手,“乖巧懂事,所有人都喜欢。”
妈妈对女儿的滤镜可太厚了。
车子停下便看到一身紫色旗袍的董慕夕亲自迎出来,下车后给宁素一个大大的拥抱。
“你可算来看我了,咱俩多久没见了?”
宁素笑道:“家里事情多你知道的。”
俞宝儿上前唤道:“董阿姨。”
“好孩子,”董慕夕笑吟吟的看着她,“阿姨特别想你,快进去坐。”
一行人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客厅,寒暄了一会儿,董慕夕便让人带俞宝儿和霍愉琛到处转转,准备稍后吃晚饭。
俞宝儿明白董阿姨和妈妈这对多年闺蜜有体己话要说。
董家的宅院有些历史,许多地方能看出那个时代中西合璧的建筑风格,花廊附近设有喷泉水系,走在廊下感受着阳光微风十分惬意。
离了人,没正经一会儿的霍愉琛便现了原形,手随意的插在裤袋里,从骨子里透出一股漫不经心。
“这儿太小气了,做个喷泉也就那么点儿,我还是喜欢咱家的大庄园,能在空地上赛车。”
俞宝儿说:“风格不一样,我还挺喜欢呢。”
特别有历史的厚重感。
霍愉琛一听妹妹喜欢便改了口风,“我可不是说这儿不好哈,我嫌太小。”
“咱们可是客人,小心被人听见。”
“行行行,我注意。”
塔读@ 花廊的尽头是一片不太高的小树林,隐约能看到树林里建有一个亭子。 俞宝儿张望着,“夏天在那亭子里一定很凉快,很有意趣。” “意趣不一定,”霍愉琛调侃道:“就小妹你这细皮嫩肉的肯定招蚊子。” “哎呀,二哥你真的一点意思都没有,”俞宝儿有点儿嫌弃,“不知道二嫂看上你什么了。” 霍愉琛咧嘴,“帅呗,你二哥不帅?” 俞宝儿看着俊朗的脸很诚实的说:“帅。” “这不就得了。” 他倒没有大言不惭,父母的基因在霍家兄弟姐妹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皮相都不错。 说话间便来到那座小亭子不远处,俞宝儿注意到里面好像坐着一个人。 霍愉琛也发现了,眯起眼睛:“那谁?” 亭子里的人似乎听到他们的声音,缓缓转头看过来。 俞宝儿认出了她,竟然是蓝乐怡。 她怎么在这儿? 联想到之前她怀孕的消息,似乎可以理解她刚才为什么没去前厅了。 既然互相看到了总要打个招呼,靠近了才发现蓝乐怡比陈爷爷葬礼那天见时瘦了很多,双颊凹陷,眼睛显得十分突兀。 最让人不舒服的是她的眼神发直,看人的时候一眨不眨,让人心里发毛。 不知是否有意无意,霍愉琛下意识的将俞宝儿挡在身后,走上前,“好巧,在这儿晒太阳吗?” 俞宝儿扯了扯他的衣角,示意他说话注意点方式,这是在人家家里。 她往旁边挪了一步,对蓝乐怡浅浅一笑,“乐怡姐,好久不见。” 蓝乐怡在看到俞宝儿时,黑色的眼珠终于动了一下,好像没有魂魄的凋塑在一瞬间有了生气似的,恢复了几分以前的状态。 她点点头,挂着端庄的微笑,“我身体不好没有去前厅迎接贵客,抱歉。” 她说话时虽有气无力,却依然是斯文温和的,和那晚去跟她借珠串时的疯癫状态判若两人。 “别站着了,坐吧。”她指了指对面两个铺了软垫的石凳。 霍愉琛和俞宝儿坐下,蓝乐怡主动提起了那天晚上的事。 “上次的事是我不好,说话有不合分寸的地方宝儿别跟我计较。” 俞宝儿原本也没生气,当下看到她的状态更不会往心里去,她柔柔的说:“没事的。” 她随即转移了话题,“乐怡姐你身体还好吗?” 蓝乐怡嘴角扬起一抹干涩的笑容,“就这个样子了,好不好的,不会有人在意。” 俞宝儿在她看到一团浓重的沉郁,好像这幅身体下面已经没有了灵魂,那笑容虽亲和却更像人为画上去的,虚的很。 她忍不住安慰蓝乐怡,“不论发生了什么,身体都是最重要的。” 塔读@ 蓝乐怡又笑了,抬起那双美丽却空洞的眼睛,“我和你不一样,我是生是死都不重要,他们要的只是董太太的身份。” 霍愉琛眉头皱了起来。 俞宝儿正要说什么,余光突然瞥到一个身影快步朝他们走来。 她定睛一看,是董慕夕身边的短发女助理。 女助理脸上挂着标准的礼貌微笑,“夫人请霍小姐、霍先生去餐厅用餐。” 俞宝儿下意识看向蓝乐怡。 那助理抢先说道:“蓝小姐身体不舒服,还是早些会房间休息,不要吹风比较好。” 蓝乐怡又恢复了刚才木偶般的状态,木然的点点头,游魂般离开了亭子。 俞宝儿和霍愉琛对视一眼,都意识到了不对劲。 前往餐厅路上,霍愉琛附在她耳边低声说:“这是董阿姨的家事,别插手。” “知道。” 她不清楚董家的事,就算清楚也不会贸然插手。 晚饭时冯叔叔和董君城依然没有出现,餐桌上只有他们四人倒也吃的宾主尽欢。 离开时董慕夕递给她一个凋工精致的紫檀盒子。 “这是阿姨迟到的新年礼物,拿着。” “这……” 俞宝儿看向宁素,就见宁素微笑着点点头,她这才收下,轻软的笑道:“谢谢董阿姨。” 回去的路上她把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一条项链。 她看了眼便合上了,项链还好,她更喜欢这盒子的凋工。 “这是董阿姨的歉意吧?” 宁素嗯了一声,看着窗外澹澹的说:“蓝卫方真是好本事,为了权力地位什么都舍得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