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和村长分开的时候,张氏就拉着顾小满去她家吃午饭。
张氏觉得怎么说也算是顾小满的婶婶,虽然不是亲侄女,但也是从小看这丫头长大的,总不能看她没饭吃,还不管不顾的。
现在能帮就帮一点,反正也就这几天的事。
两人还未到家门口,远远就看到徐氏也迎面走来,她手上还拿着什么东西,见到顾小满时,眼神像淬了毒一般。
“大嫂。”张氏先打了招呼。
徐氏嗯的一声,便没有在理会,走进家门然后砰的一声,将门关上了。
对徐氏的态度,顾小满也懒的搭理,径直和张氏回家了。
方小夏回到家,推门进去却发现门锁着。“娘,开门,我是小夏。”
此时,徐氏已经替方小冬抹好药油。
吱呀一声门开了,待方小夏进门后,徐氏又将门关上。
徐氏看见女儿的眼睛红红的,询问:“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说到这事方小夏就生气,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背对着徐氏说:“还不都怪娘。”
徐氏感到莫名其妙,疑惑地说:“和娘有什么关系?”
“你打了村长,连带李奶奶都看我不顺眼,也不知道子念哥会不会怪我。”
原来自已的女儿去找方子念了,徐氏知道女儿喜欢这小子,人家一回来就巴巴地贴上去,真是女大不中留,还没嫁人心思就在别人身上。
“子念子念,你就知道他,我告诉你,你趁早死了这条心,李氏是不会同意你们的婚事的?”
“她只是子念的奶奶,又不是爹娘,凭什么管孙子的婚事。”
“你不知道村长和吴氏怕这个老太婆吗?只要老太婆不同意,夫妻俩还不是得听她的。”
这么一说,方小夏也觉得有道理,这个老太婆管的也太宽了,连孙子婚事也要插手,真是可恶,怎么不趁早死了算了。
张氏家里。顾小满本来想帮忙做饭,但张氏说厨房小,多个人还碍事,就让她在堂屋做着。
张氏做惯家务活,手脚利索,很快就将饭菜做好了。
农家饭就是白粥青菜,像这样的已经算是好的了。
顾小满记得方大力走后,她吃的都是白粥,连青菜叶都没有,以至于十五岁的她,身体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的样子。
低头看着胸前,还真是一马平川。
这时方大田从地里回来了,张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丈夫,方大田听后,无奈地叹息。
“搬走也好,自己一个人住图个清净,不过小满你放心,房子的事叔帮你修,待会我就和村长说去。”
顾小满本来也想叫方大田帮忙的,没想到他先提出来了。
“那真是谢谢叔了。”
“不用跟你叔叔客气,这都是小事。”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一声洪亮的声音,“爹,娘,我们回来了?”
方友志还未进屋就叫道。
顾小满见一男一女走了进来,女子鹅蛋脸身材窈窕,不苟言笑。男子圆脸略显稚气,笑脸相迎。
原来是方香草和方友志姐弟俩。
方香草定睛一看,原来是顾小满,她今天怎么想蒙脸了。
方友志看到屋里有个蒙着脸的人,不禁好奇多看了几眼,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是顾小满,虽然看不清脸,但这眼睛和衣服他还是认得的,就是发髻有些不一样?
“小满真是你啊!我还以为是谁呢?好好的,干嘛把脸遮住?”
方友志平时没见过顾小满蒙着脸,现在看她拿块布遮着,不由觉得有些奇怪。
“没什么,就是觉得这样好些。”顾小满笑着回答。
而方香草没什么反应,好像当她是透明的一样,眼神透着不善。
一旁的张氏用手肘动了动儿子,示意他说错话了。
女孩子最爱惜自已的脸,想把自已的缺陷遮起来也是人之常情。
原身在世时,并不爱和人接触,胆子也比较小,因为脸上毒疮的关系也变得很自卑。
现在方友志这么说,如果是原主早就觉得无地自容。
可是顾小满没有生气也没有伤心,因为她知道生气伤心也没有用,竟然已经是事实何不勇敢的去面对,或者是想办法治好她脸上的毒疮。
方友志知道自己说错话,轻咳了两声说:“我不那意思,小满你别往心里去。”
顾小满笑着摇摇头说:“我何时这么小气了。”
方友志摸了摸后脑勺,呵呵笑道:“我就说小满那有这么小气。”
张氏招呼大家吃饭,“饭菜要凉了,赶快吃,今天小满就在我们家吃。”
吃完饭后,方友志才听张氏说了顾小满的事,心里也是对她抱不平,觉得他们伯母也太过分了,只是他们不知道顾小满是一时之气还是真的要和伯母他们断绝关系。
方友志觉得顾小满平时没什么主见,就算被打了,也不至于闹到断绝关系的地步,难道是有人怂恿她?
“小满,分家的事,是谁跟你说的。”
顾小满一愣,听他的意思是,原身干不出想分家这种事。
毕竟是一起长大的小伙伴,多多少少对原身还是了解的,能这样问也不奇怪。
“没人跟我这么说,是我自己决定的。”
“真的?”
“当然是真的,这种事谁敢和我说,还不是我自己决定。”
方友志挠了挠脑后勺,“可是我感觉你不一样了?”
张氏想起顾小满在徐氏家里说的那番话,一棍子把她打醒了,看来真如她所说,连带着眼神都透着锐光,不像以前那般胆怯羞涩。
“这次被打后,我想了很多,觉得自己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懦弱了,所以想振作起来重新生活。”
这话让方香草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顾小满平时唯唯诺诺的,如今倒是争气了。
方友志知道她准备修砌新房子,也想去帮忙,“小满,我也去帮你修房子。”
众人拾柴火焰高,顾小满觉得要是多个人帮忙那当然是最好不过,这样新房子很快就能完成了。
“那就谢谢友志哥了。”
“没事没事,这点小忙算不上什么?”
顾小满无意对上方香草审视的目光,看来对方真的不太喜欢她。
方香草今年十七岁了,却还没嫁人,这个年纪算是大姑娘了。
张氏突然想起方大力刚捡顾小满回来时,她身上带着一块玉佩,就算她不识货,但是她也知道那玉佩绝对值钱。
可之后就没见过了,不知是被徐氏卖了,还是弄丢了。
张氏低声的问:“小满,你以前的那块玉佩还在吗?”
她的意思是,如果还在,就把东西卖了,还能换些钱过日子。
顾小满只知道玉佩上面刻了自已的姓氏,至于现在在哪?那她还真不知道。
估计是被卖了,毕竟那东西值点钱,徐氏这么爱钱,肯定早把东西卖了。
“不知道去哪了?我想估计是被卖了吧!”
张氏听后略显遗憾的摇摇头,“那太可惜了,不然那东西看起来还值几个钱。”
顾小满知道张氏是好意提醒她,不过就算这玉佩还在,徐氏也不会还给她。
张氏看着一处若有所思,也不知这丫头是什么来历,她想起小时候那个算命先生的话,说这丫头是贵人,不能叫方大力夫妻俩爹娘,不然对他们不利,所以才叫他们叔叔婶娘的。
方大力信算命的话,所以对顾小满特别好,而徐氏觉得自从收留了她,方大力就冷落她们母女俩,所以母女俩很妒忌这捡来的丫头。
后来,顾小满毁了容,方小冬不愿意娶,也没人来说亲,就没了价值,徐氏这么爱钱,可想而知她在家里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