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孽啊。”
来不及逃走的一个老头经过尸横遍野的丞相府,拍着大腿长吁短叹。
“老爷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浅浅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条青龙为什么会这么残暴?
飞进来将人全杀了,再飞走,不到一刻钟时间。
它就是带着杀人的心来的,一点儿都不给人求生的余地。
“小丫头,你逃荒来的吧?”
老头上下打量了浑身上下连小脸都是脏兮兮的浅浅一下,了然地问。
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浅浅只能点点头应和。
“我和家里人走散了,一路走到了这里,这里好可怕啊老爷爷,那条龙怎么说杀人就杀人啊,我还能活着见到我哥哥吗?”
浅浅这话说的好不可怜。
老头怜爱地摸了一下浅浅还算干净的脑瓜顶,又顺势揉了一下:“放心吧,小丫头,你死不了,只要你不进那些大宅子的门的话。”
老头说的暧昧不明的,也不等浅浅继续问,他就颤颤巍巍地走了。
嘴中还哼着荒腔走板的调调。
浅浅转身就追了上去,无论怎么问老头,他都不说一句话。
渐渐发觉不对的浅浅低头一看,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变回了原来的样子,她现在又是无人能看到的状态了?
她回头一看,就见一个脏脏的分不清样貌的小孩儿正倒在丞相府门前的地上。
微弱的呼吸向外人说着,她还活着。
浅浅莫名松了一口气。
浅浅暗暗思索,原来刚才自己是附身在那个小孩子的身上了吗?
不过看起来这个附身也是有时限的。
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下次附身,要是还有附身机会的话,又要等多久。
独自在这个空间停留,没人看得到她,没人听得见她,不会饿不会渴不会困……
真的太窒息了。
好像是上天听到了浅浅的请求,这次只是过了半个小时,浅浅就又附身到了一个人的身上。
她在一阵眩晕后,发现自己的视角陡然拔高,甚至比周围的人都要高上几分。
在周围人或是钦佩,或是嫉妒,或是仰慕的目光中,浅浅感觉自己这次应该“变成”了一个成年男人。
“让开!快让开!大理寺办案!速速避开!”
男人的喊声从远处传来,浅浅想动身随着周围的人流向两侧避开,却发现自己脚下跟生了根是的,一动不能动。
一个黑衣人策马而来,猛拽缰绳,驻足在了浅浅面前。
“大人,请您速速随我来!”黑衣人翻身下马,对浅浅抱拳:“那青龙又开始害人了!”
“这次又是哪家?”浅浅听见自己这么问。
声音低沉,压抑,好似一个位高权重之人。
浅浅隐隐地察觉到了这次附身和之前的不同之处。
要是说上一次附身到那个逃荒的小孩儿身上,她有着完全的控制权的话。
这次就是以第一视角看一场电影的感觉。
她没有任何操纵这副身躯的权利。
那黑衣人探身过来要说话的时候,浅浅收了心,随着身体主人的动作,认真地听黑衣人的所说的话。
“是户部侍郎一家,全家上下八十口人,一样是无人生还。”
“速速随我一同去察看。”
被浅浅附身的男人翻身上马,双腿一夹,健硕的黑马就带着他加速向前跑去。
浅浅被迫体验了一次古代的飙车。
风打的脸上生疼的时候,她后知后觉想起,这男人是不是抢了刚才那个黑衣人的马?
那黑衣人得在后面追着跑吗?
很快她就把这个无厘头的想法抛到了脑后。
男人停了下来,马前后微动,浅浅跟随着男人侧头的动作一起看去,又看到了和之前看到的丞相府一样的场景。
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血腥味在外面都能闻得到。
站在宅子门口看守的人看见男人的到来,连忙迎了上来。
“大人,那青龙这次也只是残暴屠杀,没有夺走任何东西。”
男人声音不悦的问:“这是这个月第几次了?”
“第三次。”突然闪现的黑衣人一刻不敢迟地回答,“距离上次丞相府被屠杀全府只过了三日。”
丞相府被屠门已经是三天前的事情了吗?
浅浅不禁感到诧异。
那么就是说,这个空间的时间居然也是乱的。
事情的发展真的是越来越古怪了。
浅浅甚至都不抱能和谢星礼他们重新聚集在一起的心思了。
时间空间都是乱的,他们的时间线可能是交叠的,可能是各自延伸的,也可能是背道而驰的。
怕不就是顶着季朝阳的脸的那条青龙搞得鬼。
浅浅气呼呼的,忍不住在心中说了几句青龙的坏话。
也就是一恍神的工夫,浅浅发现自己眼前的光景又变了。
夕阳西下,她坐在一个大大的书房中,油灯一阵闪烁,先前的黑衣人忽的出现在了浅浅面前。
“大人,还是没有查清那条青龙为何会对左丞一派下手。”
“近来边境屡屡来犯,左丞一派向来是主战派,您说和这有关吗?”
男人翻动手中的几张纸,浅浅跟着看了半天,一个字都不认识。
房间渐渐沉寂下来,好半晌之后,男人才冷冷地说了一句话。
“蠢而不自知。”
黑衣人一愣:“您说那条青龙被诓骗了?难不成是右丞一派的人?”
“谁知道呢。”
男人轻笑一声,摆摆手,让黑衣人退下了。
黑衣人几个闪身,消失在了无尽的夜色之中。
男人雷打不动坐在桌前看那几张纸,反反复复,直至月明星稀,蛐蛐声和青蛙声交响。
吱呀——
木门被轻轻推开,传来独有的声响。
男人放下那几张纸,抬头看向来人。
那是一个明媚可爱的女子,一身打扮像极了电视剧中行侠仗义仗剑走天涯的侠女。
她站在门前,身姿挺拔如竹,洁净典雅,眼神清澈明亮,仿佛能透过人们的心灵,洞察一切的真相。
一头乌黑如墨的长发用红色缎带绑着,如同一朵盛开的红莲。
浅浅觉得她有几分眼熟。
“你来了……”
“我再不来你就要死了好嘛,谢君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