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年岁比我小,却十分善解人意,平日里对我也是极好。”
赵依依忍不住对林砚翻了一个白眼,“谁愿意在这冷风吹吹的晚上,听你回忆未婚妻。既然你想起来了,明天就收拾包袱离开。”
林砚拉住她,忍不住笑道:“我还未说完,虽然她素日脾气大,做事毛毛躁躁。但我承诺过,她既救了我,就要做她一辈子的童养夫。”
赵依依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她算是听出来了,林砚分明是在逗她。
“你才脾气大,你才毛燥!”赵依依坚决不承认这些是她的毛病,她连头发丝都散发着完美,唯一的缺点就是做人没有任何瑕疵。
林砚摸了摸她额间翘起来的一撮头发,“好了,不和你开玩笑了。刚刚我只忽然想起自己晕过去前,好像被一群黑衣人追杀。”
果真如赵依依之前的猜测,林砚受了如此重的伤,是仇家所致。
赵依依恨得牙痒痒,心里暗暗想,等林砚恢复记忆,一定帮他报仇。
林砚跳入深洞前,早就拜托小铁给王虎四人带路,把他们带到山下。
赵依依有异能,即使带着林砚速度也比常人快许多,到了半山腰,便于四人相遇。
小铁“吱”地一声,兴奋地迈着小短腿跳到赵依依肩上,尾巴摇摆个不停。
王虎被人背着,刚醒来不久,一路吵闹着要回去救赵依依。
看见赵依依平安回来,一个大汉子竟然抹起了眼泪。
赵依依不会安慰人,只能以笑遮掩过去,装作没看到。
到了山下,小铁看见一群火把和聚集的人群,依依不舍地和赵依依告了别。
等待的人群看见几人平安的回来,纷纷高兴地欢呼。
经历过生死,赵依依和林砚疲惫不堪,趁机跑了出来。
到了家,顾文淑和赵二河还没睡。
来来回回看了他们两人十几遍,确认身上没有受伤,才放两人去梳洗。
赵依依躺在床上,一秒进入梦想。
而林砚闭上眼,脑海不断闪现过黑衣人拿剑刺向自己的画面。
既然睡不着,他干脆起身,打开窗。
从窗外望出去,正好能看到赵依依的房间。
隔着紧闭的房门,林砚想,依依这时肯定睡着了。
她一向心大,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不会妨碍睡眠。
她还怕热,说不定现在早就蹬了被子,偶尔间,梦到好吃的,嘴还吧唧两下。
林砚嘴角不自觉带上了澹澹地笑意,从起身到站在窗前,不足半柱香,竟有了几分困意。
他关上窗户,躺回床上,闭上眼时,那些扰人清梦的黑衣人早无了踪影。
赵依依原本今日开业卖包子,但昨晚顾文淑算了算日子,今个是十五,在这都有十五不宜大动的说法。
后日是十六,六六大顺,是个好日子。
赵依依不信这个,但为了让顾文淑安心,便答应下来。
赵二河还想去县城找活,被赵依依拦了下来。
卖包子需要擀面皮,包馅,上笼蒸。尤其是她打算弄四种口味的包子,再加上售卖,她一个人忙活不过来,需要让林砚帮忙。
她和林砚离开家,家里只有娘自己,赵依依放心不下。
正好娘已用完两个两个的药,赵依依想着,利用今日空闲,再请大夫来为娘把把脉。
想到林砚伤好的差不多,他在家憋了许久,赵依依便拉着他一同去县城。
不过,还未到村门口,便看到王有春几人拉着满是血的牛车,满面红光的走来。
正巧有人问王有春:“村长,县令大人咋说,咱们村的徭役能免吗?”
王有春叹了一口气,苦恼地皱起眉头:“大人说了,这徭役都是朝廷规定的,他做不了主。”
大山村的村民千盼万盼王有春回来,谁知道却听到这个消息,有些承受不住打击的,直接瘫倒在地。
地里的粮食没了,就算种上菜,那多的地,哪能全卖出去。
这不是等死的份吗。
赵依依深深地看了王有春一眼,路过他身边时,还闻到了澹澹的酒气。
她嘲讽一笑,以前她只当王有春心眼小,眼皮子浅,谁知道为了一己私利,竟然连一个村的性命都不顾。
王有春接收到赵依依的眼神,有些心虚的别过脸。
这丫头不会要去找县令大人吧。
不过,她就算知道,按照县令一家对她的厌恶程度,也不会信她的话。
自己可都让当里长的堂哥打听了,堂哥媳妇表姐的姑奶奶家在县城,儿媳妇在县令家做厨娘。
据传回来的话,赵依依上门向县令打秋风,被县里夫人指着鼻子骂,嬷嬷赶她出门时,更是把她比做阿猫阿狗。
结果,这丫头片子不识抬举,把嬷嬷按在地上打,还把县令千金吓得差点从树上掉下来。
王有春得意地摸了摸嘴边的胡子,赵依依得罪了县令,还打着县令大人的名义招摇撞骗,他已经使了银钱给厨娘,让她再在县令夫人面前上上赵依依的眼药。
他就不相信,这丫头得罪死了县令,以后还有什么好日子过。
赵依依觉得今日的王有春像个神经病,一直眯着眼,像个得志小人一样猖狂。
“那两头野猪一定被王有春私自卖了。”赵依依十分肯定地对林砚道。
“依依,你想如何?”
若是她直接拆穿王有春,王有春一定咬住不承认,并让她拿出证据。
她不如先下手为强,去找县令大人。由大人出面,王有春自然无话可说。
赵依依笑道:“林砚,我带你去成县的县衙一日游。”
赵为啧了一声,“赵依依,你这来衙门,比逛菜市场一样勤。今日又是所为何事啊?”
“赵为哥,带我去见大人呗。我一同告诉你。”
赵为视线落到她身后的林砚身上,“赵依依,这位是…”
林砚见赵依依没说话,主动说道:“林砚。”
赵为又看了林砚一眼,乖乖,这小子长的可真是俊。
京城才俊数不胜数,不过他还未见过像这人如此惊为天人的。
赵为下意识摸了摸略带沧桑的脸,他要是长的有这小子一半好看,他娘哪还用担心自己的婚姻大事。
常县令见到赵依依十分高兴,不过还未打招呼,目光落到她身后的少年身上。
常县令明显一愣,有匪君子,列松如翠,郎艳独绝。
在京城时,他在机缘巧合下曾远远随着人群,叩见过五皇子,眼前少年人举手投足之间的贵气,和五皇子比也不遑多让。
“依依,身后的人是?”
果真,看脸是每个时代的通病。
赵依依已经麻了,她犹豫几瞬,缓缓开口道:“禀大人,这是我的表哥,林砚。”
林砚身子明显一僵,不可置信地望向赵依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