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土中的根系渐渐露出,赵依依动作越发小心翼翼。
直到彻底挖出,赵依依心都在颤抖,是人参!
和她的手臂差不多粗,看个头,年份应该有百年之久。
真是打瞌睡时送来了枕头。
娘的身子就靠它了。
与来时的郁闷心情不同,赵依依下山时,脚步声都透漏出愉悦。
正好汤药熬的差不多,赵依依提着砂锅回了家。
给顾文淑喂完药后,下地的赵老头和赵大河一家也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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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赵王氏咋和赵老头说地,吃饭时,赵老头丝毫未提及此事,一如往常。
不过,刘春香听到顾文淑三个月不能下床,先有了意见,“这咋行,文淑不能动,这活都是我干了。”
赵依依看了刘春香一眼,刘春香还记得那日的恐惧,缩了缩脖子。
“大夫说我娘有流产迹象,胎不稳,主要是劳累过度。”赵依依笑地温和,眼睛中却不带一丝笑意,“大伯娘,之前我娘帮你那么多,有良心的都说不出来这种话。”
听到赵王氏耳里,觉得赵依依是在指桑骂槐,但想到老头子的话,只好出来打圆场,“今个秧苗插完,家里没啥活了,老大家,你心眼太小,做点饭就能累到你了。”
刘春香没有反驳,眼珠子乱转,她心里还想着另一件事,赵王氏做不了主,还得问公爹,“爹,俺看依依还给文淑熬药,这药钱还从公家处?”
现在家里没钱,明天大河和二河就要去找活了,听说这药还要吃好几个月,爹现在偏心赵依依,保不齐要出药钱。
赵老头脸色十分不好看,看了刘春香一眼,这个大儿媳妇真是蠢的不行。
“依依说了,这钱她自己出。”赵王氏截了话。
刘春香面上这才带了几分笑意,罕见地给赵依依夹了几块鱼肉,“依依呀,你是个有本事的,俺娇娇有你一半就好了。”
这话说的实在虚情假意,赵依依看着碗里的鱼肉,没有一点胃口。
不只刘春香,整个桌上的人都是假模假样。
赵老头一副好打算,什么都由赵王氏出面,自己落个好人。
这两口子,无非就算看她会挣钱,不想得罪自己,又不舍得出钱罢了。
众人心思各异地吃完了一顿饭。
到了下午,赵二河主动提出不下地,他明日就要去县城找活,中间的墙还没弄砌好,他还想给依依弄个小厨房,省的她跑出去熬药。
赵大河一家自然不愿意,赵老头直接应允,再加上赵王氏一听,建个小厨房,也不用怕这丫头偷用东西了,也没反对。
赵二河就这样留了下来。
为了弥补赵二河的空缺,赵老头叫上了赵娇娇和赵三河一块下了地,赵娇娇剜了赵依依一眼,气冲冲走出了门。
“爹,我咋帮你?”她没想到,赵二河能想到给她建个小厨房。
赵二河停下了手里的活,缓缓道:“厨房上面需要干茅草。”
赵依依点头,表示知道了。
“依依,”身后传来赵二河闷闷地声音。
赵依依疑惑看着他,赵二河搓搓手,略带几分局促:“我和你奶说了,不过继了。”
这在赵依依预料之内,若是赵二河同意,赵王氏早就告诉了刘春香,依照刘春香的性格,她早就得意地到处炫耀。
“爹,没事的话,我就走了。”
赵二河见依依脸上十分平静,有些失望。
不过转而一想,他只是尽到了一个做男人的本分,闺女却要扛起挣钱的重担,他有啥脸觉得委屈。
赵二河落寞地垂下眼,对赵依依摆了摆手,“没啥事了,你忙去吧。”
赵依依站定,看了赵二河几秒,开口道:“爹,谢谢你。”
和泥的铁锹一顿,他的手有些发软,还带着轻微的颤抖。
今天文淑告诉他,“依依是个很渴望亲情的孩子,你之前伤的她太深,她看着胆子大,实际上是可怂了,宁愿把内心封闭起来,也不想再给你接近她的机会。”
“二河,我知道之前依依傻,家里还没个男娃,你抬不起头,这事是我对不起你。”
赵二河嘴唇动了几下,他嗓子发哽,看着脸色煞白地顾文淑说不出话。
“二河,我不想让你们父女俩形同陌路,你是长辈,多让着点咱闺女,依依不是没心的,她心里有你这个爹。”
赵二河想起依依刚出生时,小小的一团,白白净净,眼珠又黑又亮。
娘嫌弃依依是个闺女,可是他觉得没啥。
女娃也是自己的孩子,尤其是依依半岁前,谁都不跟,就喜欢黏着他。
一见他,就咧着小嘴“咯咯”地笑。
赵二河那时候,就连做工干活,心里想着都是他的闺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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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后来。
想到以前的事,赵二河抬起手,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树林里的茅草多,赵依依按照记忆,去了村北边的树林。
这里比赵依依印象中还要大,估计有个二十几亩。
茅草很容易找,没一会,就堆了一堆。
赵依依找了一根松软的枝条,全部捆起来,背到背上,站起身。
四周皆是树,分辨不出方向,赵依依意识到,她竟然迷路了。
在深山里畅通无阻,竟然在平地上马失前蹄。
赵依依寻寻觅觅,准备找颗粗的树,爬上树,借助高视角,找找方向。
走了几米远,赵依依依稀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像是在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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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依依循着声音往前走,能遇到人就好了,说不定可以带她走出去。
距离越近,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到有几声粗重的喘气声。
赵依依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末世之前,信息如此发达,她什么没见过。
赵依依有些尴尬,想了想,还是原路返回,不要打搅了别人的好事。
脚下的树枝“卡察”一声断裂,在寂静地树林中尤其清晰。
赵依依缓缓抬起脚,真是社死现场。
“依依,是你吗?”
赵依依听到有人叫她,转过身,一个极其脸熟的女人,长的挺清秀,就是太瘦了,风一吹就能倒似的。
“我是桂花,你还救了我。”桂花拢了拢耳边的头发,欣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