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二河停下来手里的活,皱着眉头看向赵依依,“依依,河里的水很深,淹死过不少人,你以后可别再去了。”
赵依依嘴上答应地欢快,“我知道了。”
顾文淑岂会猜不到女儿小心思,嘴上一套,心里一套。
这可冤枉了赵依依,她是真不想再下水,因为她没有衣服换。
“娘,我去卖鱼吧。”刘春香看着活蹦乱跳的鱼流口水。
这活要是干得好,她还能悄悄昧下不少钱。
赵王氏瞥了她一眼,“连个账都不会算,你去也白搭。”
二虎也嘴馋,“奶,今天中午咱们吃鱼吧。”
赵王氏想了想,跳了一条最小的,不过也有三四斤重。
二虎犹犹豫豫,“奶,今天中午让二姐做饭成不?”
赵王氏一愣,“咋,你嫌弃奶做饭不好吃。”
二虎脚下黏着泥土,小声道:“二姐做饭好吃。”
赵王氏哽住,还不是说她做饭不好吃。
不过,想到昨晚的饭菜,赵王氏也馋的不行。
“依依,今个你做饭吧!”赵王氏话一出,剩下几人脸上一喜。
赵依依接过鱼,刮去鱼鳞,掏出内脏。
“这些东西不能扔,败家丫头。”赵王氏就要捡起来。
“奶,这些都是鱼的排泄物,不能吃。”
“什么叫排泄物?”
赵依依指着二虎用泥土捏出的大便形状,“就这那的意思。”
赵王氏迅速扔下手里的东西,闻了闻手心,或许是心理作用,她总觉得有股屎味。
赵王氏打开油罐,挖了一个黄豆粒大的猪油。
早上她打开油罐子一瞧,少了好几勺,要不是老头子还没走,非把赵依依说一顿。
今天中午可不敢再让赵依依动手用油。
赵依依无语了,“奶,这点油连锅地都没法沾均匀。”
赵王氏狠了狠心,又挖了一块黄豆粒的猪油。
赵依依:……
“只有这些油,要是按照你的吃法,三天就得吃完。”赵王氏唠叨道。
赵依依无奈接受。
油少,要想做的好吃,主要得去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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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依依又去王奶奶家借了一点朱萸,走出家门,赵依依见四下无人,特意空间拿了一条最大的鱼,估摸着有七八斤重。
王奶奶帮扶她和娘很多,她一直想着要报答她老人家。
王奶奶笑得合不拢嘴,“你这丫头,家里也不好过,拿东西做甚。”
“这是自己捕的,没花钱。”赵依依把鱼直接塞到王奶奶手里。
“从咱们河里捕的?”见赵依依点头,王氏笑着道:“你也是有福气的,咱们河里多少年没有大鱼了。”
“既然你喜欢这朱萸,就把这颗树移到你家去。”
赵依依摆手拒绝,王奶奶家若是有好几颗她就接受了,可是只有一颗,这不是夺人所爱吗。
王奶奶拉着她的手,“这玩意是俺儿子不知道从哪弄来的,听说加到菜里好吃,但是我们家都不喜欢这个味。放在我这里也是一年年的浪费。”
王奶奶不由分说,直接拿去铁锹,将朱萸树挖了出来。
学着赵依依,直接塞到她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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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依依苦笑不得,提着一颗朱萸树回了家,栽到了自家后院。
赵依依拿出一颗野生姜,切成片,葱切段。
又下了地窖,拿了一根粗葛根,削去皮,切成块。
热锅下油,放入朱萸,葱姜,再放鱼。
待到两面煎地金黄,放入温水,再放葛根块。
小火慢炖,最后出锅再放盐和葱花调味。
赵大河和赵老头正巧赶回家。
两人神色不大好,不过,进了门,闻到饭香味,饥肠辘辘的两人心情好很多。
因为有葛根,赵依依没做其他主食。
赵三河在自己屋里呆一天,不知道在做什么。
吃饭时,到是乖乖出来了。
赵依依一人舀了一碗,照例给林砚端了进去。
林砚看着白色的块状物,好奇问道:“这是什么?”
“你尝尝?”赵依依卖了一个关子。
林砚咬了一口,入口极糯,还带着一丝清甜,还未完全品尝出来,便下了肚,忍不住又吃了第二口。
“这是葛根,甜甜糯糯的。你先吃吧,我去吃饭了。”
赵依依看见林砚的反应,便知道他喜欢吃。
不只林砚喜欢,赵家人都喜欢,尤其是一开始嫌弃的赵王氏,属她吃的最欢。
连饭量不大的赵娇娇都用了两碗,吃着鲜美的鱼肉,心里想,今日她可没说不吃肉,赵依依可没法挑她的刺了。
赵依依:你是有被害妄想症吗?
吃完饭,赵大河才说今天的买秧苗的事。
本以为不到三百文便能买下来,谁知问了好几家,知道这个时候才种秧苗,定是遇到难事,竟坐地起价,最便宜的都要三百二十文。
没有办法,他手里只有三百一十文,和店家磨了好久,说了不少好话,才拿下来。
赵王氏气地又要骂荀婆子。
赵依依实在不想听赵王氏的骂街。出声打断:“奶,先别急。今天下午把鱼卖了,卖的钱再买些粮食,再加上地窖的葛根,咱们能撑过去。”
“哪来的鱼?”赵大河问道。
赵王氏又说了一遍。
赵大河黑红的脸带着喜气,郁闷一扫而空,“下午我便拿鱼去镇上卖。”
赵老头看向赵依依,“河里水深,以后还是别去了。”
赵家那么多人,这是第三个人告诉她,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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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依依心里一暖,她相信,赵老头曾经的不作为,看着她娘俩受委屈是真;当初因为她揍赵王氏,要赶走她们也是真;现在关心她,更是真。
就像曾经的赵二河,讨厌傻女儿赵依依,不关心自己的婆娘。
现在能主动为她打床,知道上山时在身前护着她。
她曾记得末世的好友说过,“依依,人性本就复杂,不能以简单的好坏评价一个人。”
但她没有资格替曾经的赵依依说原谅,也没大方到对曾经的伤害做到毫无芥蒂。
赵依依难得感到一丝迷茫,不过她不是钻牛角尖的性子,想不通,就放到一边。
时间久了,自会豁然开朗。
“爹,俺也想去。”刘春香立即插话道。
赵老头做了决定,“二河和三河,还有依依去卖鱼,其他人留在家里插秧。”
刘春香脸色不好,怎么她和大河一个都没摊到,要是二房藏钱咋整。
赵三河吓得快子落到了地上,爹让他一个读书人干这种活,难道爹和娘真不打算让自己读书了吗?